月上中天,等白郁穿過大半個城區回到診所,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危險,但好在白郁并非原住民,系統也有保護措施,剛剛開會66全場都在罵罵咧咧,表示回去要投訴,同時保證,如果因為小說封禁而死亡,他會給白郁換一本書。
雖然如此,白郁并不想嘗試死亡的滋味,他打算明天讓66破譯書上的其他標記,再做打算。
至于今天,夜色深沉,該睡覺了。
白郁走上二樓,推開臥室,放輕腳步。
這個點,團子應該已經睡著了。
他怕光線驚擾到睡著的小貓,就沒開燈,只是坐到了床鋪邊緣,用手在被子里輕輕摸索,確定小貓的位置。
等下翻身上床,不能壓到小貓。
可當他手指摸到團子的瞬間,卻不由一頓。
小貓沒有在睡覺,他藏在被子深處,蜷縮起來,姿勢很不正常,似乎還瑟瑟發著
抖。
這種發抖不是冷或是害怕,而是規律的肌肉抽搐,是病理性的。
被子里很冷,沒了醫生的體溫,小貓很難將床榻捂熱乎,伊繆爾感受到了醫生的撫摸,他情不自禁地往醫生的手掌心蹭了蹭。
暖和的。
白郁一頓,抬手打開了燈。
他輕輕掀開被子,將團子從床榻上露出來。
伊繆爾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白郁一眼,又很快埋了下去。
希望醫生快點睡覺,不要折騰他。
他今天沒力氣和醫生玩乖乖寵物的游戲了,從晚上開始,他已經疼了快4個小時。
異變期總會有那么幾天很難受,就像伊爾利亞的淑女們總有那么幾天打不起精神,伊繆爾已經習慣了。
人類骨骼和貓類差距巨大,頻繁的變幻壓迫著身體,帶來撕裂般的痛楚,骨骼關節麻癢難受,無可避免,在伊繆爾曾經的那些日子里,每次異變期都會遭遇一遍,短則一天,長則五六天。
但即使習慣,依然很痛。
伊繆爾苦中作樂地想“好在就快結束了。”
劇痛一般發生在異變期的尾聲,熬過這段時間,過不了多久,他就能變回人類了。
公爵將臉埋在枕頭里,悶悶地想“等我回去,我就把醫生的診所拆了,把他押到公爵府。”
可押到公爵府干什么呢伊繆爾還沒有想好,他可能會把醫生關進牢里,并且在關押那日,公爵會盛裝打扮,讓這個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醫生好好看清楚,然后居高臨下地羞辱他,質問他,伊爾利亞的尊貴大公到底是美是丑。
靠著天馬行空又莫名其妙的想象,疼痛稍稍減緩了一些。
而伊繆爾身邊,白郁謹慎地觀察著。
這個世界沒有前世寵物醫院那么齊全的設備,他無法給小貓做全面分析診斷,但憑團子的表現,應該是肌肉或者骨骼疼。
小貓的呼吸都放的很輕,身體輕微顫抖,肌肉抽搐著,姿勢古怪,蓬松的大尾巴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來,拖在床鋪上。
白郁輕輕地把團子抱起來,放到了腿上。
伊繆爾一頓,卻沒掙扎,順從地趴到了醫生的腿上,白金色的蓬松尾巴無處安放,從大腿邊緣垂了下去。
雖然有傷風化,可公爵無力計較,現在這種情況,無論醫生做什么,他都沒法反抗了。
伊繆爾只希望醫生前些日子的救治不是偽裝,別在他最難受的時候折騰。
白郁將他抱成了坐著的姿勢,輕輕揉了揉,觀察著小貓的反應,試探他到底那里難受。
“”
醫生的大腿皮膚溫度滾燙,和被子共同構建了暖呼呼的空間,撫摸他的手指試探著從上往下,似乎怕弄疼了他,指腹點在毛毛根部,很舒服。
伊繆爾往醫生懷里蹭了蹭。
輕輕的按壓沒有反應,應該不是骨刺類的疾病,白郁微微用了點力,按壓在肌肉上。
伊繆爾又
蹭了蹭。
醫生手法老道,像是在給貓做推拿或者sa,手掌揉搓著,熱度和按摩的共同作用下,酸脹的肌肉居然緩和了些許。
白郁松了口氣,按摩有反應,不是骨骼出了問題,應該只是肌肉。
他在腦中過了一遍貓咪肌肉出問題的病例,卻沒找到類似的,只是揉著團子的耳朵,問它“有沒有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