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悄咪咪地說“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這也太壓榨了吧”
江巡原本用手指撫摸著他,聞言一頓,沈確已經道“好。”
他等著君王進一步吩咐,但江巡說完了臺詞,一句都不肯再說了,甚至不看沈確,只維持著側身的姿勢,也不知睡沒睡著。
沈確等著他呼吸平緩,替他掖了掖被子。
第一天一早,王安便等在了宮殿外。
昨兒江巡的命令一下,荒廢已久的瑤光殿被重新收拾了出來,添上了家具擺件。
沈確起來時,君王還睡著,他跟著王安跨過大半個宮殿,步入瑤光殿。
炭火早已燒起,用的是最昂貴的銀絲碳,殿中溫暖如春,要維系著宮殿的運轉,便要花不少銀子。
沈確“王公公,這是否稍顯逾越”
宮中吃穿用度都有固定的份額,什么品階用什么樣子的東西,沈確如今身份古怪,他應當盡力低調。
王安卻道“陛下吩咐了,將您殿中的炭火燒暖些。”
沈確一頓,又問“陛下還說了什么別的”
王安“只吩咐了這一句,沒別的。”
沈確的腿怕冷怕風濕,但后續有些劇情他必須得跪著,江巡得早做打算。
王安“您且瞧瞧,吃穿用度可有缺的”
沈確便搖頭“并無。”
屋中設施一應俱全,比他家中還好一些。
他瞧過了宮殿,便回文淵閣看折子,其余諸位大學士瞧見他活著出來,都大為震驚,目光在沈確身上停了很久,尤其注意他兩腿,等沈確落座,才咳嗽一聲,收回視線。
沈確跪久了,雖然竭力掩飾,腿走路還是蹣跚,眾人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他座位前,已經有人等候。
等候的是沈確的侄子,新科進士沈琇,沈確從小看著他長大,還算親近,昨日沈確進宮,沈家人心惶惶,他便找了位熟悉的大學士通融,在一直候在這兒聽沈確的消息。
看見沈確終于出來,沈銹松了口氣,湊到他面前,上下打量“小叔叔,你沒事兒吧”
沈確搖頭“無事。”
沈琇“宮內傳遍了,您在殿前跪了好幾個時辰,才見著陛下一面。”
他嘀咕“如今這般局勢,他還為難與你,薛小世子也還扣在牢里不曾放出來,他還要將你也廢了嗎要我說先皇那么多孩子,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就屬他最昏庸無能,怎么偏偏就是他繼承了”
話音未落,沈確厲聲道“慎言”
沈琇成年沒多久,對著親近的小叔叔,難免少年心性,有得沒得都往外說。
沈琇給沈確的語氣嚇一跳,爭辯道“小叔叔,可是所有人都這么說”
朝野內外,無論表面對新皇多么恭敬,哪個背地里不說一句“蒼天無眼,世道不公”,先皇那么多出色的皇子,個個文韜武略,才學出眾,就江巡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害群之馬,可偏偏就是這個害群之馬成了皇帝。
他大字不識幾個不說,一筆書法寫得比狗爬還難看,經史子集更是一竅不通,可謂一無是處,這樣一個庸人,怎么能繼承大統
沈確眉頭緊促,壓低聲音呵斥道“沈琇,宮闈禁地,豈容你胡言亂語”
沈琇有點不服氣,卻不敢公然頂撞沈確,只小聲道“可是這不是胡言亂語小叔叔,你自己說,你是所有殿下的老師,你教了那么多殿下,最差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