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晉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副景象。
帶幕籬的青年靠在墻角,純白紗幕垂下遮住了半身,隱隱透出幕籬底下的石青色的衣袍,他只用一根細繩系在腰間充做腰帶,上頭掛了枚成色極好的碧玉流蘇,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
此時,他正一手撐在書桌支著額頭,偏頭小憩,像是困倦極了。
薛晉便放輕腳步,走到江巡身邊,碰了碰他的肩膀“洵先生”
江巡猝然驚醒。
薛世子放大的面容就在眼前,江巡掩飾性地扣住幕籬,將臉遮的更嚴實了一些。
薛晉道“先生,您怎么來了,我給您寫信你幾天未回,我可擔憂壞了。”
江巡這幾天都耗在路上,薛晉的信是送往京城的,他沒有收到,當然也沒法回。
他按著桌子站起來“沈琇狀況如何了帶我去看一眼。”
薛紹“這疫病有些厲害,與病人接觸過的十有八九要染病,您身體虛弱,還是別看了。”
江巡搖頭“我不是來探病的,我是來看病的,你也無需擔心我,我也不會染病。”
有系統在,宿主的人身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
薛晉一頓“您會看病”
江巡“不會,但或許有辦法。”
薛晉似懂非懂,不明白“不會看病該怎么有辦法”,但他與江巡認識這么久,只道洵先生不是信口開河的,他做事定然有把握,于是便道“您隨我來。”
沈琇被安置在鎮北侯府中,作為北地唯一的侯爵,鎮北侯府采用了江南造景,小山蓮池層層堆疊,江巡隨薛晉路過重重庭院,走過某一處回廊時,江巡忽然問“沈確呢。”
薛紹說沈琇更嚴重,江巡便先問了沈琇,卻遲遲不敢問沈確的狀況,眼下到了沈琇門前,他才提上一句。
薛紹“先生情況好些,您過來我給他送了口信,他馬上便趕來。”
他笑道“說起來,沈先生之前一直住在皇宮,您和沈先生還是第一次見吧,我第一次見您,就覺著您和沈先生多有相似之處,你們一定會交談甚歡的。”
江巡垂眸,含糊道“或許
吧。”
他們走到沈琇房前,還沒走進去,便聽見屋內傳來陣陣咳嗽,沈琇嗓子已經啞了,很悶,像是老舊抽屜承軸摩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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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晉率先推開房門,引著江巡進屋,江巡邁到床前,后后三床被子隆起了一個大包,沈琇懨懨躺在里面,眼睛都睜不開了。
沈琇給江巡的印象一向是活力四射,四處橫沖直撞的,他這副模樣,江巡真沒見過。
薛晉“近一周來一直咳嗽,皮膚腫脹破潰,部分發炎,身體發熱,隨軍大夫看不出病因,用了兩副藥,卻沒什么效果。”
江巡在沈琇床沿坐下“我知曉了。”
沈琇意識昏沉,已然不知道來者是誰,薛晉提醒“您注意感染。”
江巡不說話,只是探入被子,捉住了沈琇的手,微微閉目,做勢把脈起來。
真正起作用的是66,但江巡得裝個樣子,否則無法解釋如何看病的。
在薛晉看不見的地方,系統飛快掃描過沈琇的全身,收集體征特性,而后調動神經網絡,在數據庫中匹配了起來。
66的數據庫過于繁雜,里頭什么病都有,比如星際時代的太空輻射病、abo世界的腺體病,比對下來需要不少時間,江巡便維持著閉目把脈的姿勢,僵持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