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巡皺眉“66,真的沒有后遺癥我看他這樣子不太正常。”
66也狐疑“是欸,心跳過速,血壓過高,交感神經極度興奮可是我沒查出有問題啊”
它戳戳宿主“你把脈把久一點,我再仔細看看。”
江巡做沉思狀,繼續把脈。
在66和江巡共同的迷惑中,沈琇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血壓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簡直到了暈厥的邊緣
66小小的屏幕寫滿了大大的疑惑“真的好奇怪誒。”
在沈琇要窒息之前,江巡移開了手。
他試圖和沈琇拉進一下關系,于是道“你在兩湖的政績我也聽說了,很好。”
沈琇尬笑“那,那是先生指導的好。”
江巡“兩湖的桃子我也嘗到了,今年的新桃很甜。”
沈琇繼續尬笑。
江巡將脈枕收回藥箱,隨口和沈琇閑聊“當時來信,你說是在兩山相夾的谷道處攔了堤壩,用以保有水土,具體是怎么做的攔了多高呢”
這些知識江巡在書本上學到過,可知識和實踐中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沈琇數月能走通,足見天資不凡了。
說到工作,沈琇總算提起兩分力氣。
他細細和江巡說了,從選址到實驗到成果,說到開心的地方語音提高,難免冒犯,等他察覺到不妥,又瞬間軟下氣勢,悄咪咪用余光打量江巡,見皇帝沒什么反應,依舊平靜的附和他,沈琇便又開心起來。
如此循環往復,一個下午時間,江巡基本摸清楚了兩湖如今的情況,沈琇也與江巡熟悉了一點。
雖然知道白紗底下的那個人就是皇帝,但現在皇帝頂著幕籬輕聲細語的和他講話,商討兩湖事宜的細節,那他就還可以把江巡當作洵先生的吧
沈琇說服了自己。
于是聊著聊著,他的血壓心跳終于恢復
正常,與江巡之前的氣氛也好轉不少。
但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幾天,沈琇沒法接著躺了。
戰事吃緊,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沈確的文書積了一堆又一堆,薛晉也幾日不曾回府睡覺,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時刻該到了。
如今戰事拖延已久,北狄向來是打快戰的,青萍關久攻不下,他們糧食供給已然短缺,而草原今年天災人禍,牛羊病死無數,他們往后退也沒有食物,只有匯集全族之力強攻下青萍關,才有一線生機。
這日,幾人照常討論,江巡對兵法一無所知,便只是旁聽,可聽著聽著,沈確忽然道“薛晉,趕在戰事爆發前,送洵先生回京城吧。”
江巡一愣。
沈確“如今疫病差不多痊愈,接下來營中多是些刀傷箭傷,而洵先生不擅長這些。”
江巡的醫術全憑66,他確實不會看傷口。
沈確“事到如今,該做的準備已然齊全,后勤調度全部到位,接下來的一切,都只仰仗薛小將軍了,洵先生留在城中,也是徒增危險。”
沈琇看了眼叔父,又看看了江巡。心想等到戰事爆發,城中烽煙四起,必然滿地戰火流矢,萬一皇帝在青萍關有所閃失,把他和薛晉的頭一起砍了都不夠陪的。
他飛快的舉手附和“我同意”
薛晉懵懵道“其實吧,這戰役贏面很大,你們留在鎮北侯府照常吃喝,也用不了多久噢”
被沈琇狠狠踩了一腳。
小將軍一臉迷茫,他是三人中唯一不知道江巡身份的,也不明白為什么沈確非要讓他走,卻還是附和“也是,這戰役結束起來也不用多久了,沒什么需要擔憂的,嗯,沈先生是股肱之臣,洵先生日夜操勞也累了,你們早日回京也好,我派一隊人馬送你們回去吧”
他說的“你們”,是指沈確沈琇江巡三人。
沈琇又踢了他一腳。
沈確只想將江巡送回去,薛晉非要拉上他們三個。
江巡沉思片刻。
薛晉辦事沉穩,不像沈琇那樣跳脫,他既然說這戰事沒有問題,便十拿九穩了,他們留在這里確實沒什么用處。
于是他點頭應了。
但這個時候,再說只送江巡也不合適,沈確只能答應。
于是當日夜晚,幾人在關口喝了踐行酒。
江巡淺淺碰了碰唇,沒多喝。薛晉想來勸酒,被沈琇死死扒拉住,硬是沒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