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天還透著亮,秦淮河畔一處庭院已經是燈火通明。這是皇帝為了勉勵李景隆的再次出征,重新賜給他的一處莊園,盡顯奢華。
跟著梅殷后面,看著正在滿院子游走的衣冠禽獸,青綠成群,其中簇擁著大約三四個穿緋色官袍的中年人,而那幾個穿緋色官袍的人,卻圍著一個穿赤紅色長袍的中年人。
幾盞明燈打在這個人的臉上,瘦削、下巴稍微有些往上翹,留著寸許長的短髯,雙目炯炯有神的倒是顯示出少許威嚴......難道是建文帝,年齡上好像有些對不上啊。
“他就是曹國公李景隆......。”
梅殷澀聲道:“此人深的圣眷,連番兵敗,皇上不但不降罪于他,而且在有些人刻意的引導下,反而覺得是給予的權力還不夠,便授以“專征伐”之權,賞賜黃鉞弓矢,可謂是最近風頭最勁的人物。”
聽了梅殷的介紹,才知道李景隆是這般模樣,連忙將三十二寸的大屏套在李景隆的身上,使勁的拍了幾張,才問道:“旁邊呢?”
“兵部尚書齊泰、翰林學士黃子澄、御使大夫景清、戶部侍郎卓敬......。”
介紹了那四個穿緋色官袍的人之后,梅殷掃視了一圈,就住嘴不說了,顯然其他人還不值得他來介紹。
都是烈士啊!
肖健的眼睛閃亮著,不斷的捕捉著鏡頭,齊泰儒雅、黃子澄的猥瑣、景清的大義凜然和卓敬炯炯有神的眼睛。
“怎么沒有方孝孺?”肖健失望的問道。
“哼!”梅殷不屑的說道:“那老夫子,從不參加這樣的聚會,只會做學問。”
此時看到梅殷到來,李景隆等人馬上迎了過來,竟然以李景隆為首,抱拳作輯道:“駙馬都尉到了,里面請上座。”
好奇的看了肖健一眼,李景隆本來顯得威嚴的面孔,竟然有些促狹,笑道:“這位小兄弟倒是眼生,難道是駙馬都尉在外面的......。”
遂做一個大家都知道的模樣,笑道:“放心,我不會對表姑說的。”
你知道個屁,肖健朝他反了一個白眼,梅殷卻是臉變得鐵青,沉聲道:“你現在才知道外子是你的表姑嗎?”
好像才想起來對方是自己的表姑父,卻滿臉的不相干,最近誰都不會直接和自己別苗頭,那樣皇帝會很不高興的,就算是梅殷也不行。
李景隆很確信這一點,所以也不在乎,拉著梅殷就往上席走去,卻把肖健閃在了身后,看著這個貌似威嚴,卻沒有一點正經的李景隆,肖健確信,建文朝廷上下,真的是瞎了狗眼了。
這樣一個人能打仗嗎?肖健表示很懷疑。
這個已經被歷史鑒定完畢的草包將領,比自己想象的更不靠譜。
“曹國公還是那么的不拘一格,只有這樣才能打勝仗啊!”一個馬屁在肖健的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