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生不想多說,這日頭太大,他們得把糖散完后,回機械廠把宿舍里的東西搬到孫家來,還有的忙呢。
“媳婦兒你信我,我真沒跟她說過數學題集的事,”趙禮輝一離開孫寶珠的視線就趕忙道。
“我相信你,”葉歸冬并沒有因為剛才孫寶珠的瞎幾把操作影響心情,“其實她那么一說,我反而更加相信你之前說和他們家扯清關系的事了。”
孫寶珠看趙禮輝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不再聽自己話的人,帶著憤怒與不滿。
葉歸冬好奇問道,“你以前是不是她的小跟班啊”
“算是吧,”趙禮輝想了想原主跟在孫寶珠屁股后面轉的模樣,“小時候因為性子靦腆,沒有男孩子愿意和我玩,大哥也有自己的小伙伴,和我玩不到一起,一姐也有自己的小姐妹,倒是經常讓我跑腿。”
“孫寶珠是咱們水井巷長得最好看的小姑娘,她非常會組織人玩耍,大家都愿意和她交朋友,后來她見我總是一個人,就讓我加入了他們的小團體聽起來有點幼稚,但確實有一種被小伙伴們認同的感覺,所以就一直和他們一起玩。”
“我之前是那種不會拒絕別人的人,只要那些小伙伴們找我幫忙,我都會答應,孫寶珠也是其中之一,”趙禮輝半真半假道,“后來巷子里有人傳我和她在搞對象,她和她娘直接跟人說壓根沒這回事,她只是把我當哥哥什么的。”
“再后來她大哥搶我的電影票,差點把我弄死了,”趙禮輝哼哼哼的,“我就看清了這一家子人,讓他們賠了錢,并且趕緊把買工作的錢給要回來,對了,孫寶珠的大哥可想要這份工作了,但孫寶珠這人腦瓜子轉得還挺快,去紡織廠大門口鬧,她爹愛面子,這事兒就沒再提。”
“但她每個月的工資都是被她爹臨走抵給我們的那份錢,她現在還都是學徒呢。”
葉歸冬聽得一愣一愣的,“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們相看之前,她就去紡織廠上班了吧這都快小半年了,還是學徒呢”
“對啊,”趙禮輝點頭,“聽我爹說,她的領導說她工作能力不強,又經常請假,沒把領導放在眼里,其實更可能的是,隨著陳副廠長的倒臺,她爹之前和陳副廠長關系不錯,所以連帶著她也受到打壓。”
“這樣啊,”葉歸冬覺得挺驚奇,“陳同志也還沒過學徒期,她之前以為你沒什么能力,只是夠聽話,偶爾還能從你們曖昧關系的時候得到一些好處,但你忽然清醒發現只是利用后,就斷了往來。”
“向來都是掌控別人的孫寶珠,發現被掌控的人不受控制了,而且還事事壓了她對象陳同志一頭,甚至還娶了一個長相不如她的姑娘,這么一說我倒是明白她為什么要挑撥我們的關系了。”
趙禮輝憋屈,他想說和孫寶珠曖昧的不是自己,可又解釋不清楚,只能干巴巴地道,“你哪里不如她了你哪里都比她強,再有,我現在滿心都是你,身心都歸你,你別嫌棄我以前那點事,好不好”
“我沒嫌棄,”葉歸冬認真道,“你們兩都沒談過,你頂多就是傻乎乎地圍著別人轉,還被利用了,說起來我還挺可憐你的。”
趙禮輝更難過了。
葉歸冬見此趕忙道,“好了、好了,咱們不提過去了,日子都是往前過的,走吧。”
“我身心都是你的,”趙禮輝強調。
路過的嬸子笑瞇瞇地看了他們兩眼,葉歸冬的臉一下就變得紅彤彤的了,她一把拉住趙禮輝的胳膊往前面快步走著,“是是是,你都是我的。”
點點快樂地跟在兩個主人身邊,一路來到同心巷。
“看看林姐去,”葉歸冬說。
“好啊,”趙禮輝抱點,供銷社里面要是有客人,點點也不會妨礙到別人。
林姐這會兒正在給人拿冰棍,她們供銷社前兩天送來了一個小冰柜,可以賣冰棍了,這兩天的生意大多數都是沖冰棍來的。
兩人一進門,就看見排在冰柜那的十幾個孩子,現在放假了,孩子們都在家,磨一磨家長就能拿幾分錢過來買冰棍吃。
見林姐忙不過來,葉歸冬洗了手后過去幫忙。
“不是婚假嗎”
等人走后,林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問。
“過來串門,”葉歸冬用趙禮輝給的借口道。
“離得近就是好啊,”林姐很是羨慕。
趙禮輝湊到冰柜面前看了看后,眼巴巴地看向葉歸冬,“來幾根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