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廠里果然開了會。
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在露天壩冒著風雪開會太冷了,所以今年第一場大會大伙兒都在自己的部門里,聽著電喇叭里面的廠長、副廠長幾個比較大的領導依次講話。
趙禮輝聽得昏昏欲睡。
忽然感覺左肩膀一重,把他嚇一跳,側頭一看是汪時紅彤彤的臉,他感覺不對勁兒,在老大的瞪眼中將手放在汪時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然后果斷舉手道,“老大,汪時發熱了”
本以為汪時聽得發困的老大立馬讓兩個健壯的工人把汪時送到廠衛生所去。
下班后的趙禮輝幾人跑到廠衛生所去看汪時,結果被告知他已經被送到市醫院去了。
“啥病啊,這么嚴重”
安常康驚訝。
“倒也不是太嚴重,就是我們這缺藥,”衛生所的大夫無奈地說。
“那我們去市醫院看嗎”
黃追岳問。
“我去吧,我家離市醫院近,”趙禮輝想到他們兩個離市醫院有點遠,這來回跑也夠嗆。
“行,那我買點東西,你幫我帶過去。”
“也幫我帶。”
趙禮輝跟容師傅說了聲后,提著自己和安常康二人買的東西坐著班車直接到市醫院下,他對這醫院還算熟悉,徑直來到住院部,打聽到汪時的病房后,便提著東西往那邊走。
“你也是,什么都逞能,不舒服你要說嘛,你看看你今天,差點就出了大事,”才到病房門口,趙禮輝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個男人充滿擔憂的斥責聲。
趙禮輝很懂事地往走了幾步,估摸著里面說得差不多后,他才稍稍用力往前走。
正在和自己哥哥說話的汪時抬起頭往門口看過來。
這才初八,醫院不管是病人還是醫護人員都不多,汪時這個病房就只有他一個。
“禮輝哥啊,”汪時看清進來人是誰后,驚訝道。
趙禮輝掃了一眼輪椅上坐著的男人,揚起笑道,“對,我來看看你,這是安哥給你買的,這是黃哥買的,這位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哥哥吧汪哥好,我是小時的同事,我叫趙禮輝。”
汪大哥也聽弟弟提過這個對他很照顧的趙禮輝同志,他有些熱情地伸出手,“趙同志啊,我也多次聽我弟弟提起你,感謝你對我弟弟的照顧,謝謝謝謝。”
趙禮輝傾身伸出手和對方布滿繭子的手握了握,“說得我都臉紅了。”
得知汪時是自己發熱后以為抗一抗就能好,導致肺炎后,趙禮輝也有點無語了,跟著汪大哥一起說了他兩句,見天色也不早了,他便沒多留,讓汪時寫一張請假條,他明天送到老大手里。
趙禮輝走后,汪大哥笑盈盈地看著汪時道,“這同志不錯,眼神清正,是位正直的好同志。”
汪時聞言失笑,“評價非常中肯,他的確很好。”
第二天趙禮輝把請假條交到老大手里,老大問了他兩句關于汪時的情況后,中午開了個幾分鐘的小會,重點就是讓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哪里不舒服就趕緊去醫院或者是衛生所看去,別拖著。
上班沒幾天,他們部門就有一位八級技術工退休了。
老大在機械廠對門的國營飯店里訂了幾桌菜,晚上一行人去飯店為這位老師傅餞行。
等趙禮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鐘了。
葉歸冬都已經睡了一會兒了,聽到動靜坐起身來,趙禮輝拉開燈就看到她擁著被子坐那。
“吵醒你啦,”趙禮輝剛洗了頭洗了澡,這會頭發還沒干,所以在那用毛巾擦著,“快睡你的。”
“幾點了”
葉歸冬打了個哈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