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禮師兄已經處理好了,之后不會再出這樣的事兒了。”虞枝輕聲道,她垂著眼,并沒有去看謝折,聲音平淡,就連她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說話時帶著什么情緒。
可是喝了一口水的謝折動作卻是微頓,他抬起頭看向虞枝。
茶盞當中,水波輕蕩。
謝折的聲音在凜冽的風中響起。
“你在不高興”謝折道,“虞枝,你為什么不高興”
虞枝抬頭,她的視線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落在了謝折的臉上,而不是像先前那樣,總有一兩分視線去瞥謝折腦袋上的數字。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出聲,他們就那樣對視著,好像要從對方的視線里看出些什么來。
這份有些詭異的安靜被祝知禮的聲音打斷。
“枝枝。”祝知禮抬腳走了進來,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從謝折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虞枝身上。
他走到了虞枝身邊停下,伸手將虞枝身上的斗篷攏了攏,“我留不了太久,結界已經加固過了,這兩日,你便先住在隔壁的小院兒里,那兒一直空著,將被褥抱過去就足夠了。”
“知道了。”虞枝乖巧應答,“師兄不用擔心我。”
兩人一個耐心叮囑,另一個聽話懂事,本是十分溫馨的畫面。
可謝折卻是冷冷開口,“當真足夠安全,為什么虎妖會在山上出現。”
謝折的話像是在一瞬間將原本溫馨的氣氛劃出一個口子,凜冽刺骨的風橫沖直撞,祝知禮的笑微微凝固在臉上。
虞枝匆匆抬頭瞥了謝折一眼,而后在祝知禮開口前抬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師兄,我明白你的苦衷。”
祝知禮并不愿在師妹面前同外人起什么齟齬,他抬手拍了拍虞枝的肩膀,“聽話,你先去隔壁小院兒收拾著。”
虞枝沒有動,她有些遲疑地看向一旁的謝折。
她是了解祝知禮的為人的,從不濫殺無辜,所以虞枝并不擔心祝知禮一劍就把謝折給殺了,可是,趁著自個兒收拾的功夫,將人送出離月宗卻也不是沒可能的。
可若是謝折被送走了,那虞枝當真是不知道該去哪兒尋這個未來大魔頭了。
許是看出了虞枝的遲疑,祝知禮的聲音里帶了兩分無奈,“枝枝,你撿來的人,我總不會為難他,只是師兄有些話要問他,別擔心。”
虞枝這才點頭,她看看謝折又看看祝知禮。誰的好感都不想往下掉,遂一碗水端平,先是對著祝知禮道,“師兄,他說話難聽了些,你別往心里去,這段日子,我看他不像是壞人。”
交代完祝知禮,虞枝又偏頭看向謝折,眼瞧著謝折腦門上的數字在亂跳,虞枝又慌忙道,“謝折,師兄答應我了,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之前說過會照顧你直到你傷好,我絕不會食言的。”
等謝折腦袋上的數字漸漸穩住,虞枝這才松了一口氣,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
剛開始刷好感就這點不好,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那數字就會變化。不像祝知禮,如今的好感已經很高了,一般來說,無論虞枝做什么,好感度都不會往下掉。
祝知禮目送著虞枝離開后,才轉頭看向了謝折。
謝折冷冷抬眸看向祝知禮,面色冷淡,那意思明顯,便是無論祝知禮問他什么,他都不會回答。
只是出乎謝折所料,祝知禮并沒有開口詢問他什么,只是抬腳走到了他的跟前。
“枝枝很少求我什么。”祝知禮掌心當中,有一抹銀光閃過。
謝折下意識想躲,可他本就傷著,身子微微后仰,祝知禮手中的長劍便已經落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