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雪兔受傷了,我才想著將它帶回來醫治。”虞枝托著雪兔的手微微往前,示意謝折去看她手上那只雪兔腿上的傷口,見謝折的目光落過來,虞枝抽噎的動作愈發明顯了。
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看著叫人心生憐意。
“另一只與它許是兄弟情深,一道出來了,我才將它一并帶了出來。”
“何況雪兔在山中的生活艱難,我不過是想著,你喜歡它們,院子里又有給它們住的地方,現在倒成了我的錯了。”虞枝越說越委屈,到最后索性垂著眼,無聲落淚。
虞枝知道,她哭起來時,淚珠是一顆一顆滾落的,看起來并不狼狽。
見虞枝突然哭出來,謝折下意識挺直了背。
方才那一句,他不過是隨口說的。
謝折不是什么婆婆媽媽的性子,只是從前口舌上噎人噎慣了,不知為何,方才對著虞枝,竟也是帶出了幾分從前的模樣。
似乎是見自己半天沒有反應。
面前的人哭得更厲害了,淚珠順著臉頰滑落,鼻尖也隱隱有些泛紅。
謝折有些無措,他身上沒有帕子,只能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里去。”
虞枝見好就收。
她將懷里那只腿受了傷的雪兔也塞進了謝折的懷里。
“是帶回去還是放在這兒,你自己決定吧。”虞枝騰一下站起身,眼角仍舊掛著晶瑩淚珠,“免得你覺得我是害得雪兔一家分離的惡人”
最后,虞枝還不忘瞪了謝折一眼。
瞪過之后,虞枝轉身提上了竹籃子便往來路走,走了兩步,她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謝折。
聲音有些兇,卻又帶著些嬌。
“怎么你要和這些雪兔留在山里嗎”
謝折已經站起了身,正跟過來,聽到虞枝的話,他腳步微頓,只是最終也沒說什么,將那兩只雪兔揣在懷里,跟上了虞枝的步子。
下山的路上,虞枝不像來時那般一路絮絮叨叨,而是沉默了一路。
當然,她內心可不這么沉默。
方才那一眼,虞枝是看清了謝折腦袋上的數字的。
已經三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個兒的眼淚管了用。
不過今天看起來,這位未來的大魔王,現在還是個能被人看透的少年。
虞枝眉尾微微挑起,心中滿是自得。
她與謝折相處不過短短幾日,這好感上漲的速度,稱得上很快了。
細細算下來,虞枝還沒有遇到哪個人的好感從負數開始上漲,兩三天就漲到三十的。
這般想著,虞枝下意識回頭又看了一眼謝折。
也許,這就是自己回家的關鍵在謝折身上的原因。謝折與她之間,一定有些什么是不同的。
至于不同在哪兒,虞枝可沒有興趣去探究。
只要好感在上漲就行了,管他為什么會漲這么快,或是自己和謝折之間有什么淵源呢。
更何況,就算有那么點兒淵源,也不是現在的虞枝和謝折。
既然與她無關,那么虞枝絕不會去探究半分。
虞枝想著什么,謝折并不知道。
只是方才那一眼,看得謝折心中的無措更加重了些。
從前未曾出事時,謝折頑劣,也不是沒有惹得旁人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