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眼淚,似遠不如虞枝的眼淚這般讓謝折無措茫然。方才看著虞枝哭,謝折幾乎要按捺不住伸手去替她擦淚。
這樣的心緒讓謝折有些煩躁,也有些尋摸不到緣由。
他確信,自己是從未來過離月宗,也不曾見過這位沒什么修為的脆弱人類的。
可為什么,這樣一個與他沒什么糾葛的人類,卻讓他幾次三番涌起熟悉的念頭呢。
謝折想不明白,甚至腦袋也隱隱有些作痛。
沉默間,兩人已經回到了離月宗內。
虞枝原本已經走到了房門前,突然又停了腳步,三兩步跑到了謝折的身前。
她仰起頭,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將雪兔給我吧,我給它治傷。”
謝折盯著虞枝,好半晌,才輕道了一聲好。
虞枝從謝折手中接過了那只受傷的小雪兔。
這只小雪兔很溫順,在虞枝掌心當中趴穩妥后,還伸出了舌頭,輕輕舔了舔虞枝的指尖。
虞枝的動作一頓,原本說的救治,她只是想做戲給謝折看。
只是現在,她的心倒是軟了兩分。
畢竟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動物,那般乖巧地趴在你的掌心當中,怎么叫人不歡喜呢。
虞枝伸手,輕輕揉了揉小雪兔的腦袋,聲音也變得輕柔,“不怕不怕,很快就好了。”
虞枝垂著頭小心翼翼地替小雪兔包扎著傷口。
有兩綹頭發從她臉側滑落,隱隱約約有些遮擋虞枝的視線,“阿折,替我把頭發綰上去。”
虞枝頭都沒抬,極為順口道。
只是說完,虞枝手上的動作才微微一頓。
阿折
她為什么會這樣親昵地喚謝折呢。
虞枝緩緩抬頭,她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謝折,眼底寫滿了茫然。
正要開口解釋時,卻見謝折的臉色猛然一變。
下一刻,虞枝只覺得肩上一重,她整個人被謝折推著撞開了身后的房門。
驟然而來的失重感讓虞枝的眼睛猛然瞪大,驚呼聲下一刻就要從她的喉嚨中溢出來。
只是一只柔軟的手抵在了虞枝的雙唇上。
微涼的觸感隨著虞枝的雙唇很快就傳遍了她的全身。
虞枝身子微微有些發僵,她抱著小雪兔的手幾乎有些抬不住,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壓低了聲音道,“謝折,你做什么”
謝折十分自然地將虞枝護在了身后,看向門外的方向,“虞枝,你那位師兄說的話,似乎不怎么管用。”
“你們這離月宗,還真是什么人都能摸上來啊。”謝折輕聲道,他轉頭看向虞枝,“這兒有什么離開的秘道嗎”
虞枝正要搖頭,卻聽謝折微涼的聲音繼續道,“虞枝,你最好想清楚,不然,你今天也許就要死在這兒了。”
虞枝心頭猛地一顫。
那天對著那只虎妖,謝折都未曾有這樣的反應。
也就是說,今日摸進來的人,比起那日的虎妖更加難纏。
虞枝咬著牙抬起頭,“師父的院子里有一口井。”
“從那口井跳下去,有一條密道,直達山腳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