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地卻一刺,某種道不出的陌生冷責頓涌上來。
又莫名覺得做為東道主,不該過于苛刻。
男子月白錦袍隨風輕拂,看到了院子里的薄雪。他便噙了下薄唇,添補道“給送些銀絲炭過去,南邊初至京城,恐不習慣北方天氣”
“喏,奴婢這就去辦。”婢女哈了下腰,一股生甜的感覺,羞答答地就去照做了。
那個銀絲炭可貴重了,一般都是皇宮里的得臉娘娘們用的。就謝府而言,也是老夫人與大、二夫人用得多,不僅炭燒得暖而持久,還有一股清香。
原來三公子還挺懂疼人的呢。
都還沒見面,就對魏姑娘如此照拂了。
一時家婢們就更想看看,那位小姐生得如何美艷了
謝敬彥步履攜風,回院披了件藤枝云燕氅衣,就往外宅走去。
大門旁的賈衡正在拾掇馬車,那魏家小姐的香味實在太特別,幽幽的很淡,似花卻叫不出花名。賈衡散了好一會窗子,仍然還留著些,須知公子是品香之人,唯恐被他識破。
隨后他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方法。
把公子慣用的香枝燃了兩根,在車廂里熏著,那么等公子來到,味道就能被蓋住了。
如此就用不著解釋,解釋實在是件麻煩的事。他賈衡只擅武藝,能用力氣解決的事兒,都不愛用嘴巴開口。
正好燃完了好大半,便瞧見三公子出來了。
但見一襲玄色外氅,罩著修長毓秀的月白云錦袍,清凜臉龐卻沉著色,貌似隱有心事。
眼看謝敬彥上了馬車,賈衡就眼巴巴待著,一本正經。
謝敬彥抻臂掀開車簾,沁鼻便是醇甘的白茶木香,然而那其中,間含著一抹奇異的陌生花息。
他墨眉蹙起,動作便頓住了“誰進過”
果然還是瞞不住三公子啊,賊清明的心思除了鶴初先生得以親近,他家公子最厭倦脂粉了,他就說不該心軟
賈衡只得頹唐坦白道“就就筠州府魏家小姐唄。昨夜公子囑咐我去河段巡船,她們正好被堵在船上挨凍,我就被賴上了。那魏小姐好生會言語,三句兩句懟得我竟反駁不過來,只得讓她上了馬車。”
“但這也不能怪我,人是老夫人請來的貴客。還可能是公子您的媳婦兒,我做奴才的可不敢怠慢。”
呵,他不敢怠慢就奇了,這府上被他賈衡怠慢的人還少
謝敬彥并非不曾見過魏家女,小姑娘大聲說句話兒都怯懦,何來的言語懟人左不過是侍衛哥子見色起意。
謝敬彥懶得揭穿,他便如何寡淡,以魏家對祖父的救命之恩,也不至苛刻。
男子拂袍坐上馬車,淡道“下不為例。”而后垂落簾子。
四面空間下一縷極淡的幽幽蜜香,似蒼蘭又或其余說不出的媚柔。原本這白茶木枝與花香是很相融的,謝敬彥卻不知緣何,覺得茶木礙眼了,而他那鈍刺的心,竟抑制不住地渴望起純粹的花息。
他是不會讓自己失去克制的。
便不言語,只略有芥蒂地挑開昨夜不知有否被蓋過的車內薄錦,從屜中抓出了一把象骨圍棋,置于棋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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