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醫院的審批報銷,林得緣的錢才是刑秀應得的。
“”
林惜目光沉沉,緊咬住了牙齒,垂下的拳頭狠敲著身后的墻。
該死。
該死
林惜狠狠的咬著這個名字,恨意愈發濃郁。
可接著理智又出來拉了她一下,提醒她自來醫院還沒去看刑秀,緊著便將手機放進口袋里,快步朝病房走去。
日光落進寂靜的單人病房,在畫面里鋪滿了干凈平整的白色。
監護儀器正有規律地響著,點滴落下,脫離生命危險的刑秀還在睡著。
那淺灰色的針織帽溫柔的包裹著她沉睡的面容,看起來平靜而美好。
可往日里圓潤的下顎線條此刻支撐不起她的皮骨,舒緩的眉眼間下是凹陷的雙瞳,跟過去相比起來,她的精氣神不止是差了那么一點。
林惜坐在床邊心疼不已,輕握住刑秀的手。
而少女柔軟的掌心被干燥粗糙的指腹劃過,心上又是一陣抽疼。
病痛將刑秀折磨的不成人形,她應該要她過的更舒服一些。
她需要錢。
少女眼神愈發沉沉,平整的眉間蹙起一道明顯的溝壑。
恨意分兩頭,哪邊都濃郁。
她恨自己沒有應付這樣消費的能力,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刑秀。
更恨林得緣,拋棄糟糠,忘恩負義,惡拖著三個月的贍養費不給。
林惜拿出手機深深的看了一眼,接著起身出門,走到了護士臺“姐姐,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媽媽。我們班主任找我有事,我回去應付一下,一會就回來了。”
護士小姐立刻點頭“你放心就好,阿姨是我負責的病人,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說完這些,林惜就走了。
護士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又多看了林惜的背影兩眼,忍不住啰嗦的對她囑咐道“小惜,你路上小心啊,遇事不要急啊。”
林惜沒有回頭,聽著這句話抬起手臂,高高的給護士小姐比了個“ok”。
少女手臂修長而白皙,青筋盤桓在她的手骨直直而下,就像是造物主的雕塑。
可造物主詭譎。
就像是薩莫特拉斯的勝利女神雕像。
南城寸土寸金,擁擠的城市很難想象哪里可以安得靜謐。
風推過綠意尚存的某片空域,整個別墅區里都是安靜的,加厚的落地窗隔絕這一切聲音,停在窗外的麻雀歪著腦袋看著玻璃后的大尺寸電視。
麻雀聽不到,客廳里震耳欲聾的放著的足球比賽的轉播畫面。
而在沙發上,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翹著二郎腿,頗具意氣風發之感的看著這場比賽。
他將頭頂的發絲被他打理的一絲不茍,瞧上去一副成功人士的慵懶放松樣子。
除了時不時來一句“臭啊。”、“草,這都不傳”、“垃圾。”
全然不是他皮囊呈現出來的樣子。
斯文不足,全是敗類。
“嗡嗡”
屋外院子的門鎖被打開的聲音突然在吵嚷的客廳里響起,傭人聞聲要過去開門。
男人起身飛快,立刻對趕過來的傭人制止“別,我去。”
關掉電視,好好規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男人步伐款款的走向了玄關,對門后的人滿面堆笑“念念回來了,今天運動會開的怎么是你”
男人話跳轉的快,笑容接著就凝固在臉上。
他詫異的看著站在門外的人,眼里全是出乎意料。
林惜不緊不慢,順著男人,不對應該說林得緣的方向抬頭,冷眼反問“是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