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從外面被小心打開,果然是那個女孩。
她朝我們招招手,我們對視一眼,決定跟上去。
女孩雖然穿著華麗的衣裙和小皮鞋,手里依舊撐著傘,但是卻跑得很快。
我定睛一看,她不是跑,而是雙腳微微懸空,朝前飄去。
從來沒感覺旅舍里的這條走廊會這么長,就像是進入到了愛麗絲掉下洞穴的時刻,竟然跑不到頭。
突然,那抹身影消失不見。
“小心了,到里世界了。”
“腌高菜。”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提醒了我。
我點點頭,捏緊了手里的匕首。
狗卷棘則一直在我身邊,整條走廊里只能聽見我們輕微的呼吸聲。
我現在對里世界并不陌生,之前也進入過別的里世界。
就像是在玩恐怖游戲一樣,只不過這次從虛擬操作變成了真人體驗版,一不小心就會真的受傷、甚至死掉。
“是不是這個房間”我立定,看著眼前的房間號碼牌。
“鮭魚。”狗卷棘點點頭,附耳傾聽里面的動靜,隨即臉色一變,直接破門而入。
房間里一片狼籍,里面的畫面讓我瞪大了雙眼,反胃感隨之而來。
我強忍住干嘔的沖動,接著感覺到鼻間有薄荷的香氣。
“張嘴。”
狗卷棘的聲音響起,我不受控制地張開了嘴巴,然后嘴里被放了一顆薄荷糖。
清新的薄荷味沖淡了血腥味,我回了回神,拒絕了狗卷棘想要擋住我的動作,冷冷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眼前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亮。
可是他的臉上和手上滿是鮮血,右手拿著一把刀,左手拿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在他身前是一個女孩子的身體,她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有一圈勒痕。
充血的眼睛向外突出,嘴巴張開,里面滿是鮮血,卻唯獨沒有舌頭。
無疑,這是那個女孩去世的地方。
我怒氣翻涌,將嘴里的薄荷糖咬碎,甚至想沖上去,卻被身后的狗卷棘拉住。
我回頭看去,他朝我搖了搖頭,面色陰沉,眼底帶著我很少會見到的怒意。
“這里只是對過去的重演,他們看不到我們,我們只是外來者,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乙骨憂太在旁邊緩緩開口,似是于心不忍,偏過頭去。
“重演每一天都會在這里重演嗎”
「不只是每一天甚至無時無刻都會重演,一遍又一遍,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狗卷棘這樣在心里想道,卻并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安慰地拍了拍我的頭“大芥。”
門外猛然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男人一激靈回過神來,踉蹌著起身朝外面跑去。
女孩毫無生機地躺在地上,面色青白。
我于心不忍,蹲下身想合上她的眼睛,可是并不能觸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