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四天傍晚,降谷零見到了來接他回家的父親。
降谷和彥是降谷零的父親。
他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雖然臉上已經有了時間的痕跡,但不可否認仍是帥大叔一枚。降谷零甚至從他的臉上看出了與自己的相似之處。
在此之前降谷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他沒想到所做的心理準備從一開始就完全錯了方向。
降谷零艱難的咽了好幾次口水。他覺得發現自己死了還到了異世界甚至被系統變相綁架的時候都沒有這一刻來的情緒震蕩大。
兩人站在病床前,降谷零穿戴整齊正在收拾這幾天用過的日用品,降谷和彥和過來準備收拾病房的護士小姐聊天,大體意思是表達對自己兒子這幾天被照顧的感謝。
護士小姐這幾天一直看著這個金發男孩獨自一人,父母都不在身邊甚至沒有露過面,對這孩子的父母本來是有些不滿的。
但此時面前的這位先生談吐溫文,話說的不多但都在檢討自己因為工作出差沒有在兒子需要的時候及時陪在他身邊,護士小姐感動之余還出言安慰了他,徹底放開了原先的不滿。
她沒有看見,被她眼前這位溫柔得體的先生擋住了大半個身體的金發男孩煞白的臉色和額頭上止不住的冷汗。
男人寬厚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表面看只是父親和兒子普通的肢體接觸,卻并沒有給降谷零帶來什么正面影響。
不知為何,降谷和彥的手在降谷零感覺來異乎尋常的冰涼,即便是隔著一層衣物都無法隔絕。那股冰冷像是粹了剜心的毒藥,從他被按住的肩膀往下,幾乎大半條胳膊都處于一種古怪的麻痛。
但這還不是讓降谷零最崩潰的地方。
他不明白,明明從走進病房到簡單交流都表現的無比正常的降谷和彥,為什么會在與他肢體相碰后變成這幅樣子
不詳的黑煙勾勒出了一個個人頭形狀,應該是五官的位置像是被硬生生鑲嵌進了赤紅的圓珠,它們在還在不停翻騰的黑色里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當降谷和彥的手按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刻,六顆這樣的東西就像是綻放的花朵一樣從他的后腦驟然散開,以他的腦袋為中心,一邊三個。
它們與降谷和彥緊緊相連,雖然只有人頭形狀,但卻仿佛什么蛇類動物,靈活的不可思議。
降谷和彥在旁邊和護士小姐說話,降谷零這邊直接就被六顆人頭圍在了中間,它們湊的極近,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隨之帶來的是與降谷和彥那只按在他肩上的手同等的冰冷刺痛。
降谷零幾乎是憑借著最大的毅力才沒有讓自己直接腿軟坐到地上,或者直接驚叫出聲。
這一刻他突兀的明白了柯學ove的宣傳廣告上說的是各種各樣的元素標簽應有盡有到底是什么意思。
靈異這種大熱門元素肯定是不能少的啊
降谷零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甚至想揪著系統說只要能讓他離開這里,不就是談戀愛嗎他也不是不可以
戀愛哪里有這些東西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