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他就從家里找到了醫藥箱帶著下來。
黑澤陣對此沒有反應,任他給他處理傷口,甚至還擦了個臉,把頭發都梳了一遍,他都沒有理過他,連一聲哼哼都沒聽到過。
如果是上輩子他遇到了這樣一個孩子,他只會覺得對方這是因為遭受了長期的虐待,所以在心理上抵觸一切親近,也不愿意和人交流。
但是黑澤陣
降谷零遲疑了。
雖然目前還只是他的個人直覺,但他其實覺得黑澤陣不和他說話,和心理陰影關系不大,純粹就是因為他不想。
有過幾次他給男孩包扎的時候,一抬頭能捕捉到那雙綠眸中不經意閃過的厭煩,和不屑
降谷零也不太確定。不過鑒于他是傷害他的罪魁禍首的兒子,他對自己沒好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左臂的傷口處理完了,降谷零又抱著醫藥箱轉到黑澤陣右邊。
男孩也已經把生肉扒啃完了,剛被纏上繃帶的左臂撈起落在腳邊的飯盒,仰頭把里面的小半盒血水喝光了。因為動作太猛,少量水順著下巴淌到了臟兮兮的單衣上。
降谷零看到了,條件反射皺了下眉,但什么都沒說,依舊專注于給眼前的脖頸上藥。
黑澤陣為什么會被降谷和彥囚禁在自家地下室
理由他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只能根據現有的線索自行推斷。
降谷和彥每隔兩天都會提著那次他見到的行李箱獨自一人下到地下室,然后大概兩個小時之后上來。
降谷零還想過偷偷的跟下去偷看,但就像前面說的那樣,除了每周固定的這天,其余時間任憑他用什么手段都打不開這個門。
不過降谷和彥對黑澤陣做了什么卻不難猜。
滴血的行李箱、黑澤陣身上那些傷痕,以及冰箱里每周的量都很充足的塑料飯盒
這也是降谷零對那些這么抵觸的原因。
但黑澤陣卻絲毫不在意這種事,每次降谷零給他送飯,他都能吃的狼吞虎咽,面不改色。
不過換位思考想想,一個人被餓了七天才能吃上這么一點東西,就算那東西再惡心,讓人再難以接受,他一定都會去吃的。
為了活下去。
脖頸的傷口處理好了,該頭上了的。降谷零從箱子里拿出一袋濕巾,把黑澤陣的臉輕輕擦了一遍,依舊灰撲撲的臉卻不難看出男孩原本的長相。
高挺的鼻梁,突出的眉骨,深邃的眼眶,還有綠色的眼睛以及就算是這樣,也比自己白了不知道多少個度的膚色。
從這些可以推理出,雖然有一個日文名,但黑澤陣肯定不是本國人,再不濟也是混血。五官特點更符合歐洲國家那邊的人。
降谷零這幾個月也沒有坐以待斃,他利用自己小孩身體的優勢,從學校老師到街坊鄰居不動聲色的套話,打聽了個遍。
降谷夫婦剛搬來這里沒多久,夫人是外國人,又長期在外地出差,鄰居都沒怎么見過她。
倒是降谷和彥在外的人設是溫雅好脾氣,還在學校上班,有不少熱心的鄰居會找他搭話。
降谷零就從他們那里聽到,降谷和彥和他們說起過自己以前是在國外發展的,因此認識了妻子。回國是因為工作變動。
先不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姑且把它先當真的來看,降谷零覺得黑澤陣有一部分可能性是降谷和彥從國外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