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一遍地叩頭,只把額頭磕得紅腫一片。孫笙和朱陽春互看了一眼,又望向江流,只見江流微傾了下身,穩穩扶起劉伯欽。
“好。”
那倆人本來也無所謂,見江流答應的痛快,也湊了過來,拍拍劉伯欽的肩膀,一副歡迎入伙的得意模樣。
旭日高升,秋高氣爽,果然又是難得的人間一日
因為有凡人的加入,孫笙和朱陽春也不再隨口就是妖來妖去的了,他們四人一路走走停停,路途雖遠,倒也沒有什么妖魔邪佞,畢竟離妖都還遠著呢。
等終于到了南瞻部洲,已是初冬季節。
天都盛景果真非同凡響,酒旗飄搖,畫舫參差,寶馬香車,行人如織。初冬時節,天氣已冷得厲害,他們四人投了客棧,又到裁縫鋪,各加了件冬衣,這才覺得適應了長安的干寒天氣。
傍晚時分,天上落起了小雪,一粒粒如白沙般掉在地上沙沙作響。四人回了客棧,頭上身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層雪。他們互相拍打干凈,這才發現客棧的一角早已坐滿了人,大家圍著炭火、溫著小酒,正熱熱鬧鬧地侃天說地。他們一問,才知道一會兒有個說書的袁先生要來,那講故事可是一絕。
沒一會兒,客棧的門又開了。冷風夾雜著飛雪襲來,白衣的清俊少年恭敬地攙著一位老先生緩緩走進客棧,紅衣少年背著木箱隨后而入。
“喲袁先生來了快請快請”跑堂的伙計連忙將他們三人引過來,眾人自覺地讓了條道,看著他們慢悠悠走到了人群中間。
那袁先生將身上的狐裘披風解下來,隨手交給了立于左側的紅衣少年,他舒服地往座椅上一靠,那站在右側的白衣少年立刻倒了杯溫酒,端至他面前。袁先生飲下了這杯酒,這才環視一周,見眾人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終于悠悠開口“這個月,不知大家想聽什么故事”
“什么都行能趕上袁先生來,我們還挑什么呢”眾人笑呵呵地回應。
“去,再給大家溫幾壺酒,算我請各位的”客棧的老板也在其中,他話音一落,眾人都是一陣鼓掌叫好。跑堂伙計立馬小跑著出了人群,生怕錯過了開場。
那老板對著袁先生拱了拱手,笑道“袁先生可是為圣上說過書的人吶,整個南瞻部洲誰人不曉您的大名在座的都是南來北往的客旅,大家相聚在我這小店,就是緣分,如今四海升平,咱這安穩日子過慣了,倒也想聽聽奇聞怪錄,不知先生可否賞臉呀”
那紅衣少年唇紅齒白,微微俯身聽著袁先生吩咐,隨即嘴角輕笑,眼中流光溢彩“我家先生今日心情頗好,就給大家講一段仙俠故事如何”
他與那白衣少年相視一笑,兩人伸手在四圍一繞,一張泛著流光的白色屏幕在空中浮現,將四周的人與他們堪堪隔開。
江流和孫笙他們幾人坐在外圍,好奇地瞧著那流光溢彩的白屏,袁先生還未開講,一眾人都屏息而待,跑堂的伙計匆匆端來幾壺酒,就立馬搬了個馬扎,坐在江流他們的旁邊,伸著脖子往里看。
朱陽春等得不耐煩了,嘟嘟囔囔道“怎么還不開始只弄個白屏算什么這么故弄玄虛怕是沽名釣譽吧”
伙計覷了他一眼“可別亂說,袁先生神通廣大,他那兩個徒弟也是人中龍鳳,在南瞻部洲,敬仰他們的人多了去,你再亂說可小心爛了舌頭”
“切”朱陽春撇了撇嘴,小聲對著江流他們三人道“什么講故事呀,我看倒像是非法布教的,還什么敬仰他們的人多了去難道不是被洗腦了嗎”
“你這呆子,人家好歹有那本事,你與其在這兒瞎逼逼,還不如老老實實聽著呢”孫笙白他一眼,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