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雯抱著手,搓了搓臂膀,快步往回走著,腰間的身份牌子隨著她的走動也輕輕的晃動著。
就在她嘀咕著北方的秋天怎么晝夜溫差這樣大時,一道“梆梆梆”的敲擊聲,從通往正房院子的月亮門后頭傳出來。
許雯頭皮一麻,瞬間想到了石井規則上說的打更人。
怎么這么快。
天才剛黑,難道她就這么倒霉,別人十天半月都難得遇上一回怪事,怎么她出個門就能遇到。
心里雖然吐槽,可她的反應卻是很快。
趁著那打更人沒有過來,她小跑著往后罩房的方向跑了過去。
“呼呼呼”
瘦弱的身子在劇烈的奔跑之下,從喉嚨里發出“嗬嗬嗬”的拉風箱的動靜。
跑了好一會兒,許雯意識到什么似的慢慢停下了腳步。
怎么還沒到
她抿了一下嘴唇,努力讓呼吸的動靜小一點。
眼前不知何時彌漫起來的霧氣,讓許雯心里越發擔憂。
身后“梆梆梆”的敲擊聲音越來越近。
而被霧氣掩蓋仿佛沒有盡頭的鵝卵石小徑,也讓她心中焦急。
她環顧了一圈周圍夜色中的將她緊緊包圍住的白色霧氣,努力回想了作為正院和后罩房中間的小間隔園子的布局。
不想沒什么,一想就記得這小園子除了兩棵樹和一塊大石頭,那就真沒有啥了。
后頭傳來聲音的位置就是去往正院的唯一道路,前頭通往后罩房的小門又怎么也夠不到。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忽然從前方亮起了一道柔和的白光。
有燈
她眼睛一亮,立刻又往前頭跑了幾步。
這一回,路沒有像剛剛那樣都,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沒跑兩步就到了。
只是欣喜的表情還沒揚起來,許雯就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愣在了原地。
一道黑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的小木門靜靜的立在她的面前。
兩盞隨著被風吹著仿佛隨時就要熄滅的白色燈籠,明明滅滅的閃爍著幽光。
仿佛隱沒在黑暗中等待獵物的野獸張開它腥臭幽深的大口,靜靜等待著迷惘的路人進去。
面前的兩扇對開黑漆木門也只是虛掩著,并沒有關合嚴實。
但是門上的獸形綠油銅環上結滿的一張張白色的蛛網,昭示著誤入者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去過。
這樣的場景下,她幾乎是立即就想到了優先級最高的榮國府規則里的第二條
規則二榮國府里的院燈只有紅燈籠,若出現白燈籠,請立即離開,并前往最近掛有紅燈籠的院子待上一晚,直至天亮才能離開。
許雯咽了咽口水,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剛剛還黑漆漆的院子里倏地一下亮了起來。
蒙蒙的紅光印照在門后,讓她在一指寬的縫隙里看見了院內墻上映照出的纖瘦人影。
與此同時,一道清晰的唱曲兒聲從里頭傳了出來
“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啊啊”
這是枉凝眉
許雯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怎么可能,這歌
這歌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一瞬間,瘋狂預警的第六感,讓她對面前的院子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不能進去,至少現在的她是不能進去的。
她能感覺到,如果說后面那個打更人是小鬼,那這座院子里的東西絕對是厲鬼級別的。
許雯看著里頭伴著歌聲扭動起來的人影,猛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絕對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