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上已經給出了離開的辦法。
許雯一手按住因為快速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口,一邊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通往正院的月亮門。
打更人是從那邊出來的。
既然她沒有辦法順利的從這條道上離開,去往后罩房的木門又變成了那座危險的院子,那她唯一有可能離開的地方就只能是打更人進來的入口。
有了猜測,她腳步猛地剎住,轉身朝著敲擊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就在她掉頭之后,身后的小院里歌聲忽然停住了,隨之而來的是木門推動時發出的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門開了
許雯頭皮發麻,再不敢停留,努足了勁兒往打更人奔跑。
“噠噠噠”
身后水流滴落的聲音在寂靜空蕩的夜色霧氣里顯得分外詭譎可怖,使得跑在前頭的她在瞧見前面若隱若現的打更人時,莫名的升起一股安全感。
就在她卯足了勁兒奔向打更人時,這俱纖弱的身體終于在體能到了極點,宕機了。
“啪。”
許雯腳下一軟,直直的摔倒在了鵝卵石小道上。
“嘶”
“好疼。”
身體各處與石頭的親密接觸,令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可馬上手掌處被劃破的傷口又讓她清醒了過來。
也就是這時候,她才注意到身后的水滴聲沒了。
沒等許雯生出欣喜,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從前面和頭頂沖入口鼻,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這才發現一雙穿著褐色繡花鞋的腳立在了面前。
青色的裙擺輕垂在鞋面上,再往上便是一件繡著黃菊花的對襟比甲的下擺。
濃烈的尸臭正是從面前立著的人身上傳來的。
“三更了你怎么沒回房間去。”
嘶啞干厲的聲音從上方響起,許雯長這么大第一次和死人這么近的面對面,趴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隨即忍住驚恐說出了規則里告知的話“前院走水了”
“走水了”
聽到許雯這樣說,上頭的打更人沒了動靜。
這樣詭異的氣氛下,正當她猶豫著該不該起來時,身后又響起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聽到聲音響起,打更人似乎有些驚恐“咕嚕姑娘怎么起了”
對方正說著,許雯就看到面前的腳動了起來。
怎么回事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忍痛從地上爬了起來這身體也太弱了,跑兩步就自己倒下。
心里吐槽著,可行動卻是半點沒有含糊。
一站起來,她就注意到了后頭的歌聲在接近,于此同時剛剛還立在身前的打更人這會已經往回走了好幾米遠了。
而那老婦人模樣的打更人沒有停頓,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僵直的身子飄得飛快。
身后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她顧不得在多想什么,趕緊跟了上去。
夜色中,許雯腿軟的往前奔跑,迎面撲來的冷風和寒意讓她背上一陣陣的發涼。等她好不容易追著打更人走到了月亮門時,只來得及看見對方穿墻而過另一道緊緊封閉著的門子。
她心中焦急,又不敢回頭。
最后只能往唯一亮著紅燈籠的穿堂屋子跑了進去。
身后“噠噠噠”的水滴聲還在接近,許雯推開門走進去后,這才發現里面是一間放滿了棺材的停尸房。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又風聲嗚嗚的,越發讓人害怕。
她一進來,就聞見了那幾乎濃厚得化為實質的腐臭味,叫人心里作嘔,又頭昏腦脹的。
大晚上的乍得一瞧見屋里掛著的白帆和被風吹起黃紙的,就叫人膽寒了,更別說屋里的那些棺材,再加上身后緊追不舍得東西。
許雯是進退兩難,幾番掙扎之下才邁腳踏了進去。
一進屋里,她立即掃視了一圈。
除了放著的幾具棺材外,這屋子瞧著堆了不少的木頭箱子。
情況緊急,她心慌意亂的沖進堆著大箱子的地方,手忙腳亂的掀開蓋子,將里頭雜亂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然后自己爬進去,從里面將木蓋子蓋上。
漆黑的箱子里,許雯解下腰間的身份牌子放在腦袋底下后,又將脖頸上的小火鉗拿了出來緊緊的捏在了手心里面。
她輕輕喘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心里不停的祈禱追出來的人不要注意到這邊。黑暗的環境下,眼睛沒了作用,那耳朵就格外的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