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本來膽子還算大,可大晚上的聽了還是心里犯怵,于是催促起來“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著了。”
琥珀有些尷尬,抿嘴道“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著了,第二天我起來,菱悅就不見了。”
“我記得后來老太太讓鴛鴦去送”
“好了。”
鴛鴦面色發白,打斷了琥珀的話,轉頭看向窗戶外面,一錘定音的說
“別再說了,今天晚上不能開門就對了,紅蠟燭也不能停,我就在那屋守著,琥珀你回去守著老太太,有什么事過來叫我。”
見鴛鴦這樣說,琥珀也不好再多說,只能搖了頭,拿起桌上的燭臺離開。
就在琥珀要進小門的時候,鴛鴦忽然把人叫住“琥珀,眼看著快到子時了,你記得把木牌放在枕頭底下。”
“知道了,你都提醒多少回了。”琥珀點了頭,打了一個哈欠走進小門。
襲人跟在琥珀身后,等人進去后把門掩上。
坐在鴛鴦對面的許雯瞧見對方的眼神恍惚,只覺有些怪怪的。
可沒等她想明白,鴛鴦就起身了
“襲人你歇著,今晚我去外間和晴雯擠一擠。”
到了外間,鴛鴦坐在榻邊,看著上面的衣裳和褂子,忽然嘆了一口氣。
屋子里分外安靜,許雯看了一眼對方,也沒有睡下。
她走到墻邊的架子上,將之前放在那兒的帖子和紙幣拿了出來,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圓桌上,然后將紅燭的燈芯用剪子剪去黑色的一截。
燭光跳動了幾下,接著發出“啪啪啪”霹靂響聲。
屋里隨著燈光的跳動也亮了幾分。
做好這些,許雯又給熏爐里加了幾塊炭火,接著才坐到凳子上,翻開了字帖。
對照著千字文上面的字,一字一筆的握著毛筆在雪白的紙上落下墨跡。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她放下豪筆,輕輕的揉了一下酸痛的手腕。
燈影晃動間,她剛要站起身來,就聽到后面榻上的鴛鴦急促的低聲,“晴雯,別動。”
起身的動作一頓,許雯身形僵直坐在凳子上。
心里咯噔一下。
“鴛鴦姐姐,發生什么事了。”
“是云檀。”
鴛鴦明顯帶著恐懼,聲線抖動著發出字句“她趴在窗戶上往咱們屋里看。”
聽著這話,她不由自主的想著云檀究竟以何種形態趴在窗戶上才能讓鴛鴦這樣害怕。這樣的夜晚,她一個人站在廊下,一件外衣也沒有,更不要說其他御寒的東西,竟還能趴在窗戶上往里面看。
現在的云檀,究竟是人是鬼。
一切不得而知,但是已經足夠想象了。
許雯使勁兒的咽了一下口水口水,最后在寂靜中緩緩開口“鴛鴦姐姐,你什么時候看見的。”
“就在你開始練字不久。”
鴛鴦的聲音里的恐懼通過呼吸傳達出來,那害怕道極致反而有點平靜的語調極大的安撫了她。
既然能在外面這么久不進來,那就說明對方還是有所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