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氣頭上的烏丸沒能及時發現,而是自顧自掐著琴酒的下巴跟他接吻。
這一吻,終于讓烏丸察覺不對。首先,琴酒的舌頭很燙,比起“你爭我奪”也更傾向于被“予取予求”,完全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烏丸動作一頓,狐疑地抬手摸摸琴酒的額頭。
“你發燒了。”
琴酒望著他,眼神有些渙散。
烏丸暗自嘆口氣,從琴酒身上翻下來。記憶里琴酒已經好幾年沒有感冒發燒,只有最初進組織,在他的誘導下殺了自己師傅后的那段時間,一度病得爬不起床。
難道是因為好朋友金菲士死了
烏丸壓下眼里的驚訝,若無其事說“誰讓你今天下午的會上不穿外套那個波本穿得可比你多多了。”
他記得波本穿得很厚,夾克衫的拉鏈甚至拉到了最頂端。
烏丸叫了客房服務,讓自己的專屬管家送退燒藥和生姜水,正思考要不要過夜照顧琴酒時,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拒絕。
“沒必要,只是小毛病,而且你不是睡不慣這里的床嗎”
烏丸的失眠癥很嚴重,除了隔一段時間就要換安眠藥,還非常認床。
聞言,烏丸咬了下牙,冷冰冰地盯琴酒幾秒。
總的來說,他和琴酒只是上下級兼炮友的關系,既然對方拒絕他難得的好意,他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不過,烏丸對琴酒還是有些不同。在和琴酒成為床伴之前,他也花錢養過很多小玩意兒,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懦弱又貪婪,一方面忌憚他的權勢,另一方面又使盡渾身解數討好,最后淪為四不像。
琴酒不是這樣,哪怕身體處于下位,心理卻很難說沒有高人一等,甚至想凌駕在他頭上
琴酒讓他爽是真的,讓他頭疼也是真的。
所以,烏丸選朗姆陣營的波本上位,也是想打壓琴酒的銳氣,讓對方從身到心都臣服于自己。
他又額外叫了塊牛排,猶帶血絲的三分熟,是琴酒的最愛。
琴酒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恍惚間,似乎有人開門,一個略微熟悉的男聲恭敬地說“烏丸先生,這是您要的退燒藥、生姜水和牛排。”
而這一瞬間,琴酒的不適達到頂峰,整個身體如置身火爐,隨時都可能燒起來
他猛地睜眼看向門口,和往回走的烏丸視線撞個正著,對方幾分鐘前無心的話語也闖入腦海
那個波本可穿得比你多多了。
但琴酒想起的卻是對方滴水的金色發尾,和被自己逼迫到只穿了件襯衫的模樣。
難道
不可能。波本應該已經回家了,離他很遠才對。
烏丸走近,見琴酒神色怔忡,心里洋溢起些怪異的感覺,冷聲道“藥我放桌上,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吃完了。”
說完,他轉身走進浴室。
琴酒摸到手機撥打波本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幾聲,始終沒人接。
他瞥了眼緩緩冉起熱氣的浴室,迅速穿了套衣褲跑出門。一個和波本極為相似的背影在走廊里,他的前方快步行走。
“站住”他說。
對方置若罔聞。
琴酒在外部的身份是事業有成的商人,舉止必須得體,現在也遠沒到確定要用槍的地步。他勉力克服時急時緩的頭暈,跑到走廊的盡頭。眼見服務生走進電梯,門即將關閉,他當機立斷伸手阻攔。
“哐當”
手掌被兩扇自動門夾到,帶來短暫、尖銳的痛感,琴酒游離的神智稍微清晰了些。
“沒聽到我叫你嗎”
伴隨落下的話音,電梯門再次打開,里面站著的確實是他熟悉的人,但不是波本,而是經常為他和烏丸服務的專屬管家。
對方和波本年齡差不多大,老成的臉上難得流露出疑惑,忙不迭按了電梯的“hod”鍵,體貼地問“琴酒先生,您還有什么需要嗎”
琴酒不可置信地閉了下眼又睜開,緩緩松了手,口袋里的那通電話,因為長時間沒人應答,終于被自動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