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烤面包機吐出兩塊面包,被云雀恭彌用夾子放進餐盤里。他道“獄寺隼人去辦正事了。他會回來的,你不必擔心。”
沢田綱吉聞言這才稍微安心下來,但他又突然想起還有山本武,于是開口道“那個山本同學呢”
“同學”云雀恭彌刻意重復著這個詞,聲音有著些許加重的傾向。
沢田綱吉感覺到對面的人心情似乎不是很愉悅,總感覺像是天氣突然晴轉多云一樣。但他不明白原因是什么,只能點著頭,略微小聲的嗯了一聲。
云雀恭彌冷哼一聲,似是不愿多說這件事一樣,簡潔明了道“不知道。可能死在哪里了吧。”
沢田綱吉剛喝下的牛奶猛地嗆在嗓子里,他爆發出劇烈的咳嗽,一直咳到面頰發紅,緩了幾秒后才道“什么他死了是因為我果然是不幸的原因。”
“不是。”
云雀恭彌已經坐在餐桌旁開始給吐司面包抹果醬了。他咬下一口,剛烤焦的香脆吐司加上香甜的藍莓果醬,清脆的咔嚓聲在屋子內回蕩。
等咽下這一口之后,云雀恭彌才繼續道“我殺的。”
沢田綱吉整個人愣在原地,他不知對方話語中的可信度到底是多少,但他希望對方在說謊話。畢竟,他還是有點抵觸和殺人犯坐在一起吃早餐的。
雖是這么想,身體卻很誠實地已經坐下來了。
因為云雀恭彌的氣場太過強大,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沢田綱吉的早餐吃得有些拘束。不過還是把肚子填飽了。
“那個,”沢田綱吉將早餐洗干凈的盤子放在一側,道“您叫什么名字明明已經一起吃過早餐了,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這樣沒有稱呼的話,好像顯得不是很禮貌的樣子。”
云雀恭彌卻抿著唇,視線移向別處,道“你自會知道的。”
這句話的語氣實在是過于微妙,讓沢田綱吉沒能正確理解到對方話語中究竟表達的情緒是什么。只是那句你自會知道的說的速度很快,像是不愿意主動告訴自己他叫什么名字,一定要讓自己主動知道才行。
簡直就像是在和什么東西賭氣冒出的話語。
沢田綱吉被自己心下的這個想法驚到,回過神時有些不可置信。
真是奇跡。明明也是第一次見面,但總覺得好像自己很了解對面的這個人究竟是什么性格。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又或者是在某個其他地方,曾經在一起工作過,共處過呢。
與某人一同上街,在獄寺隼人之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氛圍這樣奇怪的,確實是第一次。
走在沢田綱吉身側的云雀恭彌,并不主動開口說任何事。他不像獄寺隼人那樣,會陪著沢田綱吉聊一路的天,講有趣的故事、說一些不著調的笑話。他也不像山本武那樣,走在街上搭話時語氣熟稔。
云雀恭彌像是萬里之外的某處高山之上的泉一樣。他顯得些許冷漠,不主動開口說話,但卻有問必答。只要沢田綱吉開口問了些什么,云雀恭彌總能拿出些許耐心來進行回復。哪怕沢田綱吉感覺,對方其實并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云雀恭彌面上的神色向來淡淡,偶爾看向沢田綱吉的那雙眼里,又盛滿趣味與戲謔。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身邊的沢田綱吉,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陪著沢田綱吉出門。但是,當道路側邊有車開過時,云雀恭彌卻又會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身體往里走些,護著沢田綱吉去往內側。
簡直就像是無意識的,卻又在下意識的保護沢田綱吉。
這樣的認知讓沢田綱吉感覺十分新奇。原來對方也不是那種真正的不近人情,只不過是面上看起來像罷了,實際上對方也是個十分溫柔的人。
步伐并肩同頻,一小步一小步,邁向沢田綱吉不會走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