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打斷甄郎中的話,道“有話不妨直講,不必諱忌。”
甄郎中道“回稟太師,陛下是氣火攻心,氣滯血淤之癥。氣滯于上脘,不得下沉,不入肺腑,更不得入心腑。因而氣息淺表,氣促氣喘。血滯于下脘,血滯而淤,淤而阻,故而阻滯不通,即不得潤澤臟腑,又不得瀉疏內毒,更使心、肝、脾、肺、腎諸臟腑損害,使脾腎不能化濕,血淤則更甚。加之心火過盛,氣火攻心,火燥而灼,而血阻又不能使其得以潤澤,因而,心腑更加受損。互為因果,相互牽連,而逐漸加重。現陛下已是病入心經,如入膏肓。施藥恐已效微,亦甚矛盾。氣血阻滯,益用生發疏通之方,但陛下氣虛陽衰,用之不妥;心火過盛,屬燥癥,要用寒涼之方,但陛下氣、血、陽皆虛,用之亦不妥。”甄郎中邊說邊搖頭,好似沒有辦法。
太師聽得如云里霧里,便直接問到“甄郎中,你別說這么多了,本太師也聽不懂,你就說怎么治吧。”
甄郎中大有為難之色,道“太師恕罪,小民才疏學淺,恐難妙手回春。但可開一方,略可遲延陛下病情,以待名醫診治。”
太師聽了,如五雷擊頂,著急地道“再無他法”
甄郎中道“太師,小民可舉薦一人,也許能治得,只是”
太師急切地道“你只是什么快快講來。”
甄郎中不無惋惜地道“只是路途遙遠,即使能請了他來,恐陛下也”甄郎中不敢說出那諱忌的話來。
太師聽明白了甄郎中話的意思,但她不甘心,她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女王離去,哪怕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做百倍的努力。趕忙問道“是誰快講。”
甄郎中道“鄴律國國都華氏,華繼淮老先生。”
太師關切地道“甄郎中,你仔細講來。”
甄郎中道“小民自幼隨家母習醫,至今已三十余載,也為街民治好了不少病癥。卻也遇到不少疑難雜癥,不僅治不得,而且有許多都未曾見過。小民自知如此下去,醫術難以長進,于是,便于十幾年前,辭別母親,四處拜學名醫。經過三年苦尋,終于在鄴律國國都,尋訪到一位名醫,其人姓華,名諱繼淮,年近七十,經百般懇求,才收小民為徒。拜師后方知,師尊祖上乃是東土人士,因惹上殺身之禍,怕家人被牽連,于是囑其家人向西方里逃亡。歷經幾十載,來到鄴律國國都,方才定居下來,距今已有十幾世了。小民三年為徒,五年出師,隨辭別師尊回家。回家行醫后,小民不忘師恩,每二三年則去拜見師尊一次,一來是看望師尊老人家;二來是再求些醫術指點。月初辭別師尊,昨晚剛回家中,就聽家人講了陛下之事,小民心急如焚,今日一早便來求見。”
太師道“聽你所言,你那師父恐有八十多歲高齡,那鄴律國國都距我京都城又有六七百里之遙,他如何來得”
甄郎中道“回稟太師,小民師尊身前有一子,今年不到六十,其自幼隨師尊習醫,醫術精深,不遜師尊。太師可遣人請他前來。”
太師道“有勞甄郎中速速開方,用藥穩住陛下病情,本太師速遣人去鄴律國請那華郎中,但還有勞甄郎中一同前往才是。”
甄郎中施禮道“小民定當效命。”
太師讓宮內侍從去喚兵部尚書春花。趁此之際,太師寫了封公函,言明了遣兵部春尚書攜人去鄴律國請華郎中之事,請鄴律國沿途驛站官兵給予關照。寫完后遞給宮內侍從紫竹,命她去太師府,加蓋官印后交給春尚書。又命另一宮內侍從秋蓮,去內務府多取些金銀,作為春尚書請華郎中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