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國搖了搖手,為難地道“女兒國京都城,距此六七百里,如何去得再說,家父亡故,后日一七,我為獨子,必須去祭祀,怎可遠行”又道“那甄郎中醫術就已不錯,讓她診治即可。”
春尚書道“甄郎中已診視過,但她束手無策,治不得。她說,唯有您華前輩才可診治,其他之人已無能為力也。”
華西國又道“官人,若是你說那情形,人撐不過七日。你家國王已昏迷了這么長久,就是能去,這一路上也要四五日時間,這樣算來,已經過去了十幾日。即便本郎中到了,恐也晚也。”
春尚書道“華前輩,我等快馬加鞭,兩日便可到得我國京都城,萬望前輩勿再推辭。晚輩懇請您垂慈悲之心,施回天之術,救我王陛下性命。我國軍民百姓將永記您恩德。”
華西國猶豫道“你確是讓我為難。我做不得主,須先請示家母才可。”
春尚書道“懇請前輩請示華老夫人,萬望前輩施手救治,在下不勝感激。”春尚書再次叩頭,并長跪不起。
華西國無奈,只得去請示母親。其實,主要還是華西國醫心仁慈,自己已生施救之心,否則便可一口回絕。只是眼見家父一七就到。這一七上墳祭祀,是民間十分重要的,子女一個不能差少,尤其是長子長孫,更不能不去。否則那將是大不孝,會遭世人恥笑與詬罵,甚或受到官府懲罰的。而這華西國恰又是獨子、孝子,就更不能不去了。
華西國來到后堂,見了母親,將事情原委一一說了。華老夫人道“能否等你父親一七過后再去”
華西國道“兒子也如此想過,若是再等下去,恐那國王不等兒子診治便已駕崩了。”
華老夫人沉思片刻,道“人君如人父,母親懂那官人心情。我們與她雖不同國,但君臣綱常還是要講的。再說你父親已經下葬。一七祭墳,雖是重要,但卻比不得性命攸關事情重大。醫者,仁心仁術,治病救人。怎能為已故之人而置生者于不顧若如此,豈不是本末倒置,失去了醫者之本意也違背了祖上醫訓,有辱醫德、醫心你可隨她去,你父親在天之靈若知,不僅不會怪罪于你,反倒會為你醫心仁慈感到欣慰的。”
華西國深為母親大義大德感動,辭別母親,回到前院,對春尚書道“官人,你可起來,家母已允,我可隨你去。”
春尚書聽了,感激涕零,連連叩頭,道“感謝華老夫人。在下速去客店,帶了車馬,來接華前輩。晚輩告辭。”說完,爬起來,抹著淚飛奔而去。
春尚書回到客店,命速套車馬,馬車內鋪好被褥,以便華郎中在車里歇息。
春尚書帶著馬車來到華家門前,接了華郎中,已是夕陽西下。春尚書再次叮囑軍士道“一路上,逢驛站換馬換人,要車不住輪,星夜兼程;到了夜里,騎馬者手舉火把引路;趕車者確保華郎中安全。”
軍士們遵命而去。
第三日辰時,請華郎中的馬車就來到了女兒國王宮前,早有官兵報于宮內。太師率衛太醫郎等直迎至王宮門外,親扶華郎中下車。華郎中一路上被顛簸得頭暈腦脹,吃盡了苦頭。下來馬車,只覺得頭暈目眩,嘔吐不止,被折騰的面色蠟黃,像害了大病一般。侍從們七手八腳將華郎中架進養心殿,送到東配殿里,放到床上。華郎中哪里躺得住不停地嘔吐,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折騰了片刻,不見減輕。大家都十分著急,擔心華郎中給女王診不了病。華郎中喚人把他帶來的醫箱取來,他從醫箱里取出銀針,分別在自己腿上及虎口處扎進去,又不停地用手捻動,嘔吐立時減輕了許多。他拔了針,支撐著坐起來,道“快快扶我去為國王陛下診病。”
在場之人無不感動,皆頌華郎中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