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山在天陲之邊,圣泉之水也是從天上來的,傳聞破開萬界山的屏障,往上便是神族所在,不知真假。
只是萬界山極寒,閻徊自然能來去自如,于葉飛音卻不好說。
她身上的冰靈根原是助益,可現今葉飛音修為盡失,境界跌落三重,凡人之軀承受不住原來的仙骨,這冰靈根便成了拖累,她身上冰冷異常,比常人的體溫要低上不少。
閻徊本以為她不會怕冷,直至快到萬界山時,垂眼見她眉目長睫都染上了霜,連氣息都探不到了。
閻徊心頭一跳,連忙放出自己的心火為她暖身,才見她面色一點點和緩過來。
“既然冷為什么不說”閻徊有些氣急,他急著趕路,若是未分心去看她,她只怕是要活活凍死
葉飛音睜開雙目,緩緩活動了一下手指,也覺得自己給人添了不必要的麻煩“抱歉,我之前從不會怕冷。”
她一時沒有習慣過來那樣的感覺,還以為只是身上的傷口又有了什么別樣的痛楚。
看她這副樣子,閻徊又氣不出來了,任勞任怨帶著她落在了萬界山的圣泉之水附近。
眼見葉飛音現在的境況連萬界山邊際的寒氣都受不住,這圣泉之水可是至寒之物,從里面洗滌一遭出來,她豈不是要去掉半條命了
閻徊犯難,這可是要用來洗滌經脈的,那就是從內到外都會被澆灌一遍,縱然有他的心火護著,有些磨難還是要她自己承受。
而今她一屆凡人之軀
“開始吧。”葉飛音不知閻徊心中所想,主動下了地,然后在閻徊還未說出一個字的時候,她已然解了自己的衣服,一覽無余邁入池中。
閻徊腦子一震,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率先大跨過去光速把葉飛音的衣服重新給她穿上了。
“”葉飛音看著閻徊的神情充滿了迷惑。
“你”閻徊頓了頓,對望著她冰雪似的雙目,好半天才用責怪的語氣說了一句,“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個女子”
“女子又如何”葉飛音微微挑眉,她的神情素來都是平淡的,所以神態稍微有一點變化都會十分明顯,此刻她看著閻徊,仿佛閻徊才是那個怪人,“修士早已看淡了肉體凡胎,無謂這些。”
說著她再次將衣物剝離了去,一點點深入至冰寒刺骨的圣水中。
“你怎能自己”閻徊跟了上去,他動用心火護住她周身,與葉飛音一同進了圣水,而后小心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腕,以免她一會兒脫力支撐不住。
離得這樣近,葉飛音忽然發現,閻徊的耳朵紅了,他的神情也不大自如。
啊,原來是一只這樣純情的大魔。
葉飛音目中不由自主生出一點淺淡細碎的笑意,一閃即逝,看得閻徊一怔,在他想要仔細探尋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圣泉之水果然是極寒之物,即便葉飛音是冰靈根,也被渾身上下從里到外徹骨的寒意刺痛著,她垂下雙目默默忍受著,以凡人之軀硬撐這許多修士都難以撐下來的極寒之苦,毅力驚人。
然而很快,她摸到一團暖物,很是舒服,一點點貼了過來,環住她的腰身慢慢將她圈住了。
葉飛音睜眼,才發現那是閻徊也除了自己帶有禁制的衣袍,陪她一同趟了進來。
圣泉之水極為排外,倘要進入其中,勢必要去除所有譬如法袍、法器之類的外物,純靠修士自己的修為撐著,所以這里對絕大部分修士來說,都是一個可怕磨煉之地,唯有渡劫期往上的修士才能從容應對。
葉飛音想要以而今這樣的凡人之軀撐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