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房間門口,安室透把手里的酒瓶遞給宮紀“我在門口守著,你幫我藏一下這瓶酒。”
宮紀接過那瓶波本,放在耳邊搖了搖。這瓶酒被分為了上下兩層。上面一層是酒液在汩汩晃動,下面一層被類似氣泡膜的保護措施包裹著,里面或許藏著把槍。
他們彼此對這瓶酒的藏身之處心照不宣。安室透替她半掩上門,又說“順便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宮紀后知后覺地捂了一下肚子,饑餓感不由自主地翻涌了上來。
她把贏來的那把錢塞進安室透手里“馬上,我很快。”
在門口做好痕跡后,兩個人輾轉下樓。宮紀走在更前,她三步并兩步地跳下樓梯,旅館外清涼的夜風撩起她的頭發。
她在寧靜安謐的春夜中等安室透下來。這兩天一直在分秒必爭緊鑼密鼓地調查,又在喧囂吵鬧空氣滯重的大堂待了兩個小時,直到此刻才好不容易有了片刻放松。
沒想到入職第三天,她就成了一個合格的搜查一課社畜。
外面的空氣讓宮紀好受許多,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把那種頭暈目眩之感從腦子里晃出去,向走過來的安室透發出邀請“愿意陪我去看看高野秀樹的婆婆嗎”
這意味著他們要從平河町最東走過兩條街,一路到達平河町與東京市區的交界處。
兩個人沿著一堵頹圮的墻往外走,在一片令人舒適的氛圍里,宮紀不動聲色地問他“你身上有一點苦味,是做了什么委托嗎”
“很明顯嗎我去了一趟食品加工廠。”安室透為宮紀的敏銳感到驚奇,他抬手聞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有一縷淡淡的化學制品的潮濕苦味,估計是因為化工廠中大量潮解的不純凈氯化鈣。
他當然不能告訴宮紀他去了公安的任務現場做指揮,只能偏開視線轉移話題“你給那個人手里塞了什么”
安室透見宮紀的表情有一點意外,便回憶描述那個人的外貌穿著“是那個試圖阻止我帶走你的人,高瘦的身材,卷發,看起來年紀不大,穿一件灰色t恤和夾黃色短褲。”
“你居然發現了”宮紀也不追究安室透的顧左言他,她還有些泄氣“我還以為我做得很隱蔽。”
“應該沒有第四個人察覺到。”安室透安慰她。
這人是在安慰還是挑釁
宮紀狐疑地側頭看他一眼“其實我只是給了他一枚普通的籌碼。我在大堂待了兩個半小時,那個人看了我不下二十次。”她頓了一下,肯定地補充道“即使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賭桌上的時候。”
“和我第一局對賭的那個中年人在這里很有聲望,他看上去又和那個中年人關系匪淺,所以我想把他約出來,看看能不能拿到有用的情報。”
兩人結束一輪簡單的信息交換,已經行至略有人氣的街道。今朝有酒便縱情享樂的平河町人早早收起了街邊攤位,在店鋪外面掛上各色幕布。兩側低樓擁靠成蜂窩似的窗戶一排一排閃爍起黃色螢火,公共路燈的白光下擺起簡陋桌子,又倚靠著幾個酗酒的人,偶爾響起的爭吵聲音劃破寂靜的夜色。
黑色電線交織著在樓頂籠出一張漂亮的網,月亮公正地懸掛在貧窮街道盡頭。
一個癱倒在路邊的醉漢突然搖搖晃晃向他們撲過來。宮紀在沖天酒氣砸過來之前往安室透背后一躲,安室透也不負所望地穩穩扶住了撲上來的人。
醉漢想要抽開手臂,沒有抽動。于是努力側頭去看躲在后面的宮紀,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地朝她喊道“這位小姐,能施舍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