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宮紀拒絕碰瓷,她抵著安室透的腰把他往那個人面前推了推“我沒錢,他是我的金主,你向他要。”
真的,她連警視廳第一個月的工資都沒拿到。
而且為什么只問我,我看上去很好欺負嗎
安室透轉頭看了她一眼,十分好心地從宮紀贏來的那沓錢里抽出幾張,塞進那人手里。
宮紀
打發了這個突如其來的麻煩,為防被其他如狼似虎的醉漢盯上,他們快步走出了這條街道。
也是與平河町一帶極不均衡的治安有關,再往前走,才是平河町唯一在晚上六點以后還燈火輝煌人影喧囂的繁華地帶。
這里本是東京最早發展起來的地區,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逐步走向沒落。由于初期的城市規劃不完善,此地街道過于狹窄的同時充斥著不少違規建筑。因為租金便宜,不少流動人口或是初到東京的打工人士都會選擇在這里長期租住。
鶴井婆婆的便利店低調地掩藏在一眾支棱進街道的紅綠廣告牌下,安室透先一步拂開店門掛簾走進去“打擾了,請問現在還有便當賣嗎”
“有的,請客人稍等。”鶴井婆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人也搖搖晃晃地從柜臺后面站起來走向冷藏柜“只有梅干菜扣肉便當了,客人需要嗎”
“謝謝婆婆,需要的。”安室透走去接婆婆手中的便當,又攙著她的手臂將她送回柜臺后。他彎腰去攙扶老人時金發溫順地垂下,側臉看上去十分溫柔。
宮紀有一瞬間覺得他身上的疑點或許也沒那么重要。
他們并排坐在便利店外的長椅上,面對著鶴井婆婆,掰開了一次性筷子。
這時候一個八九歲的小孩跑了過來,停在婆婆的店門口。他手指攥著便利店半面門簾,一邊不住地咳嗽,一邊怯怯地朝這邊看。
那孩子面黃肌瘦,眼睛深陷,鎖骨處凹陷更深,脖頸一帶發紅,骨架支離嶙峋,短褲底下的小腿像一把黝黑樹枝。
宮紀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出安室透那樣的溫和表情來,只能試探地把便當盒往小男孩的方向推了推“要吃嗎”
小男孩被嚇到了,惶恐地搖頭。宮紀也被嚇到了,手指不自然地蜷縮。
鶴井奶奶慈愛的聲音從柜臺里傳來“小夕,給你留的飯團在冷藏柜里,你自己去取。”
小男孩最后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跑進便利店里。而鶴井奶奶透過半面門簾,目光溫柔地望著宮紀,善心和仁愛讓她蒼老的眼睛有種別樣的光彩。
宮紀有些局促地把一片生菜咽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請問是我臉上沾到什么東西了嗎”
婆婆笑了起來,慈愛地對她說“你和我的孫女很像,都是漂亮的好女孩”
宮紀手忙腳亂中不小心戳碎了一塊扣肉,她臉頰連帶著耳朵迅速泛紅,逸出的聲音小如蚊吶“謝、謝謝。”
“婆婆的孫女,是那個照片上的女性嗎”安室透突然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