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紀冷冷地向下瞥一眼這個形狀凄慘的女殺手,又看向安室透,輕輕笑了一下
“那你來替她死好不好”
安室透卻為了這句玩笑話一樣的威脅思考了一瞬間,隨后她在基安蒂驚懼的目光中勾著槍柄將槍支轉了一圈,槍管向下,又落在了地面上。
宮紀為這個動作恍惚了一秒。
隨后她下定了決心,抵著基安蒂一步一步走向安室透。安室透就站在門邊,他們逐漸靠近,宮紀將地上的槍踢到了遠處。
宮紀垂著眼輕聲說“你來試試把她帶走吧。”
下一秒他們同時出手,宮紀放開幾乎要滑落在地的基安蒂,跨步上前上砍向安室透上身,安室透在側身躲避的同時一手扶住基安蒂,凜冽刀光襲來,他只能咬牙拿手臂去擋。
宮紀力道很大,一刀下去能割斷自己的手臂肌腱。在蝴蝶刀快要觸碰到他的前一秒,寒亮刀鋒一翻,最終卻是刀背劃在了安室透的小臂上。
安室透抓住這個機會,一手捏住宮紀受過槍傷的左肩,橫跨一步將她摔翻在了地上。
來不及往后看,安室透在這一點時間里推著基安蒂往門外走,他拽著基安蒂的衣領,靠在她耳邊迅速說“往西面走,貝爾摩德在那里等你。”
最后他毫不憐惜地狠推了一下基安蒂的肩膀,基安蒂踉蹌一下被推出了門外,差點摔了下去。
基安蒂不敢再停留,緊緊捂住脖子,拖著狀況慘烈的身軀向西跑去。
安室透探身往外看了一眼,突然一只手伸出來,他被那只手扯住頭發拖回了黑暗里,兩個人狠狠撞在了一塊廢棄鐵箱上。
“哐啷”一聲,一大蓬灰塵兜頭蓋臉逸散下來。
“安室透。”
那柄曾對他心軟的刀現在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宮紀的神色很冷,眼睛里卻燃著憤怒的火星,她的手指緊緊按住了安室透的頭皮,扯住了他金色的頭發,逼他低下頭和自己對視。
“你最好不要逼我。”
安室透也被激起了火氣,他被人扯著頭發拿刀抵著,卻如同處于高位般冷冷向下看了一眼
“你抖什么”
宮紀確實在顫抖,蝴蝶刀锃亮刀鋒流動的銀光也在顫抖,她耳邊的聲音在褪去,腦袋里的疼痛卻泛涌上來。
她在身體失控的無助感和疼痛里細細發抖。
他們就站在倉庫出口邊,安室透的喉結在刀鋒下克制地滾動著,眼睛卻如精密儀器般審視著宮紀的狀態。
他在接到風見的電話后匆忙趕來,卻又在路上接到了來自組織的命令。
所以安室透不得不坐上貝爾摩德的車,又在貝爾摩德的注視下,花時間做了一些布置。
風見說,他跟著宮紀,來到了一家私自運營的武器買賣場所。
風見覺得宮紀的風衣里攏了一把槍。
聽到這句話時,宮紀那份標準如同模板的心理測試突然闖入了安室透的腦海,聯想機制被觸發,有關宮紀異常行為的記憶節點相繼亮起,在他腦海里拼湊出一條完整的長線。
平河町三丁目,在光村凌的死亡現場。有那么一瞬間,宮紀好像失去了意識,手電筒從她的手里滾落,而她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安室透回想著風見后怕的樣子,風見擰著眉毛猶猶豫豫地告訴自己“我被她發現了,但她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并沒有在意我。”
簡直就是失去了理智,把一切都置之度外。
風見又說“她看上去冷冰冰的面無表情,但就是讓人害怕。”
“表情”。
高野秀樹死亡時病房里的監控是失效的。為了探究高野秀樹死亡的真相,安室透曾仔細翻過醫院走廊的監控錄像。
他在監控里的一片亂象中,看到了宮紀坐在長椅上,身體繃緊,好像是在忍受疼痛。那個狀態,恐怕是用力到青筋都綻了起來。
她明明沒有再受多余的傷,卻出現了劇烈的身體反應,這讓安室透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