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紀明顯還有一些關于安室透的事情瞞著自己,這些事情恐怕不能為生活在光明面的他們所知曉。她本來就只靠一個目標前行,靠單核支撐著自己的世界,小心翼翼地走在唯一的道路上。如果有誰看到了她的弱點,就能輕易摧毀她。
愛情對她來說是一個新奇東西,她不能將愛交給一個危險的變數。
宮治在心底懨懨地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得多盯著點安室透。
他打開了面前的料理盒,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嘗了一口。
“那是給我的。”宮紀拿起另一雙筷子,將下面一層料理盒從宮治手中抽了出來。
沉默被打破,宮治拿手撐著臉,垂著眼皮“看來今天我不用做晚餐了起碼他料理做得還不錯。”
宮紀說“畢竟你們也算是同行。”
小渡鴉在旁邊著急地撲棱著翅膀。
宮治站起來,從冰箱里拿出一些谷物,依次擺了一點在瓷磚上。
小渡鴉挨個拿喙碰一下,勉為其難地啄了幾粒,然后開始繞著宮治打轉,看上去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渡鴉是雜食性動物,它可能很想吃你碗里的東西。”宮紀提醒他“拿一個小盤子過來。”
他們往盤子里放了一點生肉碎末,兩個人和一只鴉面對面坐在一起吃東西。
“這個小東西散養也是可以的吧”宮紀的手指碰到了它毛茸茸的腦袋,輕輕點了一下。
電視屏幕里正播放著東都水族館的廣告特輯,廣告主持人口中所謂的“世界首創的雙輪式摩天輪”被給了一個特寫,影像里炫目的彩光短暫地披在了黑色的小渡鴉身體上。
羽毛真的很鮮亮誒。宮紀忍不住拿指腹摸了摸小渡鴉的翅膀。
“它應該會自己覓食。”宮治轉頭看了一眼電視屏幕,拿手肘碰了碰宮紀,“下周周末一起去水族館樂園吧”
“你是小孩嗎”宮紀不理會宮治,她看著那只偷偷摸摸想把爪子按進地毯的小渡鴉,自言自語“明知道要挨打還敢當著我的面試探,它怎么讓我有一種奇怪的既視感”
宮治沒有聽清楚宮紀的喃喃自語,他往旁邊湊了一點,正打算開口,電視一旁的固定電話卻在此時突兀地響了起來。
宮紀按住宮治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說話。
小渡鴉歪著頭看著那個發聲的物體。固定電話的鈴聲刺破安靜的房間門,先是長長地響了十秒,被那邊的人掛斷后,又短促地響了下。
宮治問“在家里裝固定電話也是你警察生活的一部分嗎”
“是一個暗號。”宮紀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餐盒,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所以你讓我洗碗”宮治和小渡鴉一起看向她。
宮紀取下掛衣架上的風衣,臨走前探身回復了宮治一句“作為補償,我的廚房隨你處置。”
宮紀攏著風衣,快步穿過幾個人流如織的街道,踏入一條無人問津的小道,將煌煌燈火和熱鬧的人群甩在后面。空氣逐漸濕重,夜風變得更冷,她走了大概十分鐘,快要靠近港口一帶。
燈源變得很少,一個孤零零的電話亭佇立在旁邊路燈的白色錐形燈光下。宮紀繼續往暗處走去,在一個小巷路口,看到了黑暗深處一點明滅不定的橙紅色火星。
那個下線白鶼倚在巷子墻壁上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