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開始焦慮了”
宮治按住宮紀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
宮紀的脊背總是挺直的,此時她卻想拿小毯子把自己裹起來,縮在沙發上,來對抗這種胡思亂想帶來的焦慮感。
“大概是,我得到了一個不確定真假的消息,又碰上了一個意外,這個消息和這個意外,可能會組合成一個糟糕的結果。”
聽到這句話,宮治拿毯子的動作整個停住了“你又開始搞那種億萬可能的排列組合了”
他把毯子整個往宮紀頭上一蓋“如果你有幸沒被累死,遲早也會被自己嚇死吧。”
“單細胞懂什么”宮紀一手拉下毯子,一手擋住宮治襲來的爪子,強行為自己辯解“意外總是很可怕的,誰知道一個意外會不會變成禍端”
宮治很想吐槽安室透這么大一個“意外”在這里,你不該為了這個感到焦慮嗎
宮治不得不承認,自從來到東京,他開始變得三句話不離安室透這個陌生男人。
今天他為了分店選址出門踩點,恰好路過波羅咖啡廳,于是進門和一位店員小姐攀談了幾句。
而那個咖啡廳店員安室透恰巧不在。
也不是恰巧不在,店員小姐透露,安室透經常工作到一半就突然請假,身上還總是帶著奇怪的傷痕,店員小姐解釋說這是因為安室先生有另外一份偵探工作。
宮治正咬著一口三明治,聽到這話時露出了一個不相信的表情宮紀總不能昏頭到忽略這些疑點吧
不過他現在要做的是開導宮紀,而不是讓她變得更加混亂。
但是,礙于他們從小就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關系類似于“你捶我一下我給你一拳”小學生行為。這種關系使得兄妹三人很難對彼此表達出正常的善意,因為這些表達善意的舉動往往會被對方當作挑釁。
每當他們對彼此說出這種缺少社會毒打的安慰話,三個人的混戰發生,周圍立馬聚集起一堆圍觀拍照的吃瓜人士。
立志于開導妹妹的宮治說“把一切未知的意外都當作敵人來防御的話,你是不是吃口飯團先要擔心別人下毒這樣你的神經質還能好得了嗎”
宮紀立馬掀開毯子站了起來,擰住宮治的手臂就要把他往沙發上摔。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扯了一陣頭花,最終宮治被制伏,忍辱負重地成為了今晚的洗碗工。
宮紀心滿意足地坐回沙發,一轉頭,發現小渡鴉趁他們打架的時候溜了進來,此時正膽大包天地踩在地毯上圍觀。
既視感再度出現,宮紀看看桌子上的蝴蝶標本又看向小渡鴉“我說為什么這么熟悉,這種喜歡得寸進尺,又讓人拿她沒辦法的感覺”
宮紀向地毯的黑色小鳥靠近,小渡鴉還在天真地仰頭看她,直到被宮紀突然襲擊,一把抓住。
連翅膀都沒來得及撲騰,小渡鴉瑟瑟發抖地面對著宮紀的詰問“你怎么和渡邊川梨這么像被抓起來還會假裝害怕,事實上下一次還會往地毯上踩吧”
這只聰明的小渡鴉不抖了,轉而討好地拿腦袋蹭了蹭了宮紀的手。
這一點也一模一樣,宮紀嘆了口氣,放開了渡鴉。渡鴉轉而興奮地在地毯上走了幾圈。
宮紀被宮治和這只渡鴉鬧得沒脾氣,她放松了下來,向宮治傾訴自己的煩惱“我沒有害怕未知這種龐大的迷霧,我害怕的是確切存在的、微不足道卻深藏危險的東西。”
“說點人能聽懂的。”宮治將胳膊搭在沙發背上,“比如”
宮紀認真想了一會兒“比如一根針那時候你們都不害怕那根針,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它將來可能會扎進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