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面對面站著,整條街的霓虹猶如白晝,又被寒風凍住,就當是街上鋪了一層發亮的雪,光輝燦爛。
雖然只是一天左右不見,但畢竟是這樣盛大又盛亮的重逢。兩個人相遇在這樣一條美麗的街道上,更顯得是上天贈與的美好祝福。
降谷零第一句話居然是“你受傷了。”
受傷是常有的事,這有什么好提的他應該說另一句話。
宮紀面色冷峻“小傷。”
降谷零在自己眉骨和眼骨上方輕輕劃了一下,認真說“你的臉臟了。”
饒是宮紀再像冰冷的瓷人,此刻也難以抑制地深呼吸,肩膀和頭發絲都微微起伏。
顯得她嘴唇和額角的血色更鮮亮。
降谷零看著一只淺色眼睛的貓在雪地上繞來繞去,一聲不吭,像個啞巴貓咪,就只是當著他的面,繞來繞去。
他暫時不知道,自己心臟的某個地方慢慢陷落了一塊。
第三句,降谷零柔聲說“我好想你。”
標準答案,或是說,最好的答案。
因為要壓抑那點笑意,宮紀便不甚明顯地抿唇,微表情做得過于豐富,最后給外人看起來居然是有點生氣的樣子。
一對情侶路過,目光雙雙粘在這對看上去還很青澀的戀人身上,他們聽到降谷零的話便心照不宣地笑,看到宮紀的表情又轉頭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傲嬌嗎”
“應該是。”
才不是。宮紀在心里反駁。
她藏在頭發下的耳朵發紅,面無表情,“你不是說,我們要減少來往嗎”
“今晚過后,我們就”
宮紀轉身就走。
腳步聲和旋轉而下的廣告牌光亮一同落在街道路面上。降谷零跟了上來,輕松越過宮紀,追在她身邊笑著說“可是,今晚還沒有過去啊。”
宮紀停下腳步,拽住降谷零的手臂,仰頭威脅他,“收回剛才的話,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
整條街向兩端無限延伸一排法國梧桐,溫柔白亮的路燈墜在青黑樹枝中間。他們身后也站著一棵格外有自我管理意識的樹。這棵樹一看就是常做搶奪養分的惡霸行徑,樹干筆直,枝椏也長得漂亮,連輪廓都比其他樹大一圈,顯現出一種招搖的氣派,等到十二月的節日,它身上一定會懸最多的閃亮掛燈和圣誕老人。
此時此刻,在這棵樹下,降谷零一邊把宮紀被風拂起的頭發別到耳后,一邊為難看天“這有點難辦”
宮紀看上去非常平靜,目光輕輕掃過降谷零,又抬頭凝視面前這棵樹。
像是要把他吊到樹枝椏上去。
她仰著臉,慢吞吞地說“這棵樹好適合你。”
果不其然,在降谷零格外戒備的目光中,宮紀把手搭上降谷零的肩膀,那只手的指尖攜帶一絲飄忽的氣流,柔軟無力像朵莖桿垂落的花。
一朵花在靠近自己的時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