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說,遲早我會咬回來的,你也別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豐景明卻聽不進去了,莫名的,他腦海中只余下一個“咬”和那張薄厚適宜、泛著紅暈的唇。
中邪了一樣。
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他暗罵自己定力不夠,竟然能被這樣的人輕易勾引。
人總是這樣,內心深處越是渴望,表面上便越是要做出嫌惡的態度,好像這樣才能夠掩蓋那層骯臟的心思。
豐景明欲蓋彌彰地皺了皺眉頭,聲音帶著幾分避之不及的嫌棄“別用你沾過口水的筷子碰我的,你不嫌臟我還嫌臟呢。”
周眠這下可來勁了,他跟這人作對已經幾乎成了本能了,對方一旦表現出厭惡什么,他是一定要做出來惡心他的,就算惡心不了,讓對方難受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他馬上伸出筷子眼疾手快地夾住豐景明的那塊清水白菜,微微偏頭,在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笑瞇瞇地送入口中。
“很臟嗎”青年舔了舔唇問。
“那可沒辦法了豐總,為了陪我吃飯,你可只能忍忍了。”
青年得意洋洋的用眼尾瞥人,本以為豐景明又會像以前一樣一點就炸,沒想到對方看他一眼,竟然忍了下來,對方甚至還平靜地伸手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雞蛋。
周眠下意識伸手截下,嘴里囂張、挑釁的話一刻都不停。
他生的好看,眉眼掃視過來的風情簡直像沉溺在蜜罐營養液中的、被不著痕跡馴養的人魚。
他的惡劣囂張仿佛都是在主人允許的范圍內張揚的。
也因此毫無攻擊力,甚至叫人心癢地想揉一揉他唇下泛紅的小痣。
這樣僵持沒一會兒,豐景明沉默以對的態度便讓周眠覺得沒什么意思了,加上他之前偷閑吃了點零食,現在差不多已經飽了,便要收回筷子。
豐景明眼底閃過幾分莫名的可惜,很快,他便恢復語氣道“莊池說你中午不怎么愛吃飯,但得把這碗米飯吃完。”
他說著,語氣有些嘲笑“周眠你還是寶寶嗎吃飯得要人陪著,要人看著才能把飯吃完”真不知道是誰給這人養成這樣的性子。
周眠是個成年人了,這番話在他耳中顯然是徹頭徹尾的羞辱,他氣的眼尾都有些泛紅,咬牙切齒道“豐景明你最好閉嘴。”
簡直像是要被氣哭了的模樣,但這樣氣弱的模樣還沒維持兩秒鐘,周眠便將飯盒剩下的飯丟進了垃圾桶。
青年的語氣氣急敗壞“我不吃又怎么樣”
豐景明知道周眠這人就喜歡跟他唱反調,于是冷聲道“不識好歹。”
穿著風衣的男人收拾好碗筷,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周眠仍然是一副氣惱的模樣,他一邊氣豐景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邊氣莊池管他太過。
他們兩個只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了,哪怕結婚了,也沒有任何人是被另一半這樣時時刻刻把控在手里的吧
連飯量的多少都要在對方的管控下,簡直叫人無法理解。
他是個有自我意志、自我能力的人,并不是任何人手中擺弄的玩偶。
但終歸沒有人是站在周眠的角度這樣想的,沒有人想周眠是否愿意接受。所有人都覺得莊池這樣的做法多么貼心,所有人都覺得莊池是如此深愛著周眠。
也因此,就像豐景明說的那樣,大家都覺得是周眠不識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還是初春,傍晚的天氣還是涼意陣陣,下班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員工們陸陸續續地打卡走出公司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