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陸陸續續地撐起了傘。
一把凝滿細密水珠的傘遮住了周眠頭上淅瀝的雨,青年微微抬頭,露出那張冷郁精致的臉、以及那雙令人微微發慌的黑眸。
是沈清。
周眠的眼神似乎有了極細微的變化,他應該是緩和了表情,將那些淤泥一般的情緒壓進了眼底,深黑的眼都多了幾分朦朧的微光。
“學姐,你怎么來了。”他的嗓音有些輕啞。
沈清上身披著黑色的西服外套,里面穿著十分體面優雅的薄黑色長裙,這顯得她整個人愈發高挑矜貴。
她微微一笑,靠得青年更近一些,雅致的香氣慢慢在潮濕的空氣中蔓延。
“藝術展快要開展,我看外面下雨了,擔心你淋雨,就來接你了。”
女人的語氣很輕,溫柔的不像話。
周眠慢慢回握對方的手指,甚至捏緊了一些。
他說“太麻煩了,都快要開展了,學姐應該還有許多事需要忙”
沈清笑著搖頭“沒有你重要。”
周眠感覺心跳的聲音似乎急促了幾分,女友實在太過符合他曾經對愛情的期盼,甚至讓他生出一種難以細說的依賴感。
對方總是會在他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出現。
簡直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命中注定。
他們一起上了沈清的車,因為墓地這邊離市區還是有些距離的,加上還要為周眠換身衣服,沈清便稍稍加速了一些。
藝術展開在市南區,市南區離市中心很近,交通十分發達,但是單看藝術展典雅美觀的裝潢,便足以窺見展會者的身家地位。
停車的時候,沈清解開了安全帶,微微側身,握住了周眠的手。
她能感覺到青年的緊張。
周眠確實是緊張的,他是個很沒有生活情趣的人,不懂什么藝術、繪畫,唯一感興趣的攝影也比不上沈清專業。
青年搭在西裝褲上的手微微捏緊幾分。
就連這身衣服,都是沈清帶給他的。
包括那些昂貴低奢的袖口、手表,領帶。
這樣聽起來,他簡直像是一個靠著女友上位的小白臉、鳳凰男,他走進了本不該屬于他的世界。
可不等周眠想太多,一個輕柔的吻便落在他的唇上。
溫和、包容、愛意蔓延。
對方大概是察覺到他的不專心,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隨后引導著他將手腕搭在自己的腰上。
周眠渾身微僵,只覺得臉紅的厲害,腦袋都有些輕微的嗡鳴。
他連動一下都不敢。
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異狀,低低哼笑了一聲,靈活的舌尖便如滑膩的小蛇一般闖入了青年的唇齒之間門。
攪弄的水聲從輕緩的試探到逐漸的熱烈。
尤其是在感覺到青年近乎羞澀的回應后,沈清的眼下都泛出幾分紅暈,她半睜開的眼中像是凝著企圖吞噬的欲望。
周眠根本不敢睜開眼,他的心神似乎都被吸納其中,砰砰的心跳聲與微微松緩放任的手讓他整個人都泛起一種別樣的、蒼白圣潔者被玷污的美感。
這是他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將對方歸屬于自己欲望標記的一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周眠連腦袋都開始發蒙了,沈清才慢慢松開了他抵著他肩膀的手腕。
兩人分開的一瞬間門,唇邊甚至有曖昧的銀絲緩緩墜下。
那縷銀絲最后粘在周眠的下頜上,水光瑩潤,襯著青年無力半睜的眼與微紅的頰,美地宛如一種凝成實質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