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感覺自己像是正在做一場荒唐的夢。
左季明任由觸手們舔吻著青年的每一寸肌膚,而那雙唯一的人類手臂,則是慢慢將可憐的青年攬入了懷中。
他攬著青年一步步走到那尊白色神像本該站立的位置,破碎的瓷片像是叢生的荊棘叢,可很快,它們都異化成了某種潮濕洞穴中的溫床。
周眠被置放在其中,像是被捕捉回來的、無法動彈的可憐雌性。
恍惚間,他聽到一道古怪的音調。
“眠眠不喜歡我雕刻的神像,那就重新雕刻一些更漂亮的送給你”
橘色的火焰晃蕩的更厲害了。
青年被迫吞下幾口腥怪的黏液,恐懼崩潰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無措最后是一片潮濕。
左季明的人形已經無法保持了,他像是一具劣質的類人皮子,被洶涌的觸手擠壓的近乎變了形。
遮天蔽日的觸手們占有欲十足,每一條裂開的觸手們都想要瓜分青年稱得上甜美青澀的身體,可它們太激動了,激動的不停分裂、產生新的分支。
如此往復。
一直到整間小廟都被觸手們擠滿了。
最后,青年的臉頰、脖頸、肢體、甚至是每一寸皮膚都充斥著古怪的粘液。
他承受不住的哭喊,崩潰,求饒,直到到最后的麻木。
可是沒有用的。
時間像是被無限的拉長,周眠不知道自己暈厥又清醒了多少次,他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在麻木中渡過每一次的漲潮。
周眠的肚子越撐越大,他感覺自己似乎成為了怪物的容器,完全契合的、被囚困的容器。
對,確實是怪物,畢竟到最后,連左季明的那具人類的身體,都只余下了一顆青白的頭顱。
頭顱的舌頭外吐著,被擠壓著無法靠近周眠,可那細長的脖頸下卻蔓延出無數細長的觸手,見縫插針的舔舐著粗大觸手在青年身上余下的空隙。
這些都不算什么,畢竟頭顱并不只有左季明的一個。
還有陸景煥、沈清、于文,甚至是許多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陌生人。
它們似乎還保有一些自己的神智,但也不多了
畢竟,它們只會咯咯的笑著,癡迷盯著青年被占滿的身體,嘶聲說“眠眠,我們終于能永遠在一起了。”
日月輪換。
在又一次的醒來后,周眠終于沒再見到那遮天蔽日的觸手。
他看到了慢慢旋轉的白色天花板,而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穿著白藍相間的病患服。
一切都無比正常。
可是,他的床邊坐著早已死去的陸景煥。
周眠木愣的看著男人,瞳孔慢慢縮小,嘴唇愈發艷紅。
他猛地往后縮,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控制不住的放聲尖叫,可憐的像是被挖去了心臟一般。
來查房的護士趕忙趕了過來,幫著狀似手足無措的陸景煥安撫哆嗦恐懼的青年。
周眠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黑色的眼中全然是抗拒與崩潰,他只會抖著舌尖說“滾開滾開。”
說完之后,又像是害怕般,小聲喃喃“放過我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