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緊接著是尖叫聲。
警察們迅速做出反應,一部分拔出槍對準白井淳一,另一部分則飛快地擋在驚慌的學生身前。
待到他們看清兇手那邊的情況,目暮警部的表情忽然變得復雜起來。
諸星大不知何時沖到白井淳一面前,他身形高大,很輕松地就用一只手鉗住了對方兩條胳膊,同時一腳踢在白井淳一的膝蓋上,白井淳一失了重心,直接跪倒在地,右手也卡在公文包里拿不出來。而那一聲槍響,正是兩人爭斗之中白井淳一不小心扣動扳機導致的。
槍沒上保險,這意味著被警方找到的時候,他就做好開槍的準備了。
幸好有公文包的阻擋,材質堅硬的皮質外殼削弱了子彈的力道,諸星大也時刻留意他的舉動,沒有讓他抬起手來因此,那顆子彈沒有打中任何人,只是打進地面,深深嵌入泥土之中。
一時間,周圍警察看諸星大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提前看出兇手的行動,僅一瞬間就輕松制服兇手,還細心關注到兇手的朝向不得不說,眼前這個黑發青年,真的有兩把刷子。
不過讓目暮警部表情復雜的,并不是諸星大。
不知為何,兇手的兩只眼睛忽然變得紅腫起來。
是的,就像影視作品里夸張化的表現,他的眼睛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整個眼眶充血變得青黑,眼皮上還破了幾道口子,正往下緩緩流血。
可問題是,除了諸星大,剛才沒有人接近他。
他們都是親眼看著諸星大如何制服兇手的,他可沒時間對兇手的眼睛下手。
那到底是誰干的
遠處,白野月見拍了拍手上的土,深藏功與名。
案件很快水落石出。
白井淳一曾經是議員身邊的智囊,與巖崎薰共事過,因此他知道巖崎薰畢業于山形大學。被收買后,他把偽造的文書放進議員辦公室,隨后就脫身離開,改名,整容,娶妻生子,搖身一變成為現在的白井淳一。
巖崎薰進入公司后,他害怕自己丑陋的過去被揭發,這才下了殺手。
目暮在聯系總部,這個案子牽扯到山形縣的一樁舊案,勢必要與山形警方聯系。
好在這附近的群眾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南洋大學的那幾個學生,阿陸正在跟他們談話,請他們回警視廳做個筆錄,尤其是表現驚人的諸星大。
黑發青年點點頭,同意了。
走向警車時,他不經意地瞥了眼白野月見。
女警站在一旁,側著頭,黑色頭發擋住她一半的臉,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
旁人沒看清,但諸星大看得一清二楚。纏斗之中,有兩塊石頭從遠處飛來,以極大的力道狠狠砸在兇手眼睛上,一塊石頭砸一只眼,精準無比。
要知道,那時候的兇手還在和他打斗,位置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能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預判兇手的走向,精準奪去他的視覺,扔石頭的人,顯然不是等閑之輩。
諸星大還記得,石頭飛來的方向只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那個沒有同理心的刑警阿陸,另一個就是白野月見。比起阿陸,白野月見雖然表現得興致平平,但她的每一句話都能引導警察走向正軌。
會是她嗎
幾天后的一個清晨。
白野月見在公園長椅上坐下。
她戴著帽子,手里拿著一袋玉米,有早起的鴿子飛到她腳邊,發出咕咕的聲音。
她隨手丟了一把,鴿子立刻聚攏過來。
這時,有人坐到了她背后的長椅上,跟她背對著背。
來人一身老頭毛衣,弓著背,頭發亂蓬蓬的,完全看不出他以往在醫院的儒雅隨和。
“已經查到了,貝爾摩德駐扎在東京的部下,代號是cider,西打酒。”
今井蓮壓低聲音,說出了情報。
白野月見捏了捏手里的玉米粒,笑了。
“西打蘋果酒啊,是貝爾摩德的喜好呢。嘛,不過我也沒資格說她就是了,我的部下也是清一色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