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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唯唯沒有手機,固然是因為她的情況特殊,基本上沒有與外人的社交需求,同時,這也不乏是故意為之的結果。
互聯網上什么都有,當然也包括當年那場槍擊案的報道和討論。為了防止她無意間瀏覽到相關的信息,刺激到那段被緊緊塵封住的記憶,不要說手機,連上網都不在她的日常活動范圍之內。
她想要什么,只要開口找池逸就行了。即便池逸外出了,還有護工朱莉,如果不是朱莉能辦到的事情,她也可以隨時聯系到池逸。
除了池逸以外,其實也沒有什么人,是時唯唯會主動想要聯系的人了。
在獨屬于她的這一方天地里,手機這個東西,對時唯唯來說,實在是可有可無。而對于池逸,以及雖然露面的次數不多、卻遙遙掌控著這片湖心別墅里的一切的司紹廷來說,沒有當然更好。
連最資深的心理醫生都無法預測如果她記起那場槍擊案,會對她的精神造成怎樣的后果,他們都不打算去賭。徹底的忘卻對她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
這還是時唯唯第一次開口討要手機。長期與外界脫節的生活,到底還是對她的語言溝通能力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平常有時著急起來,她也會像這樣,索性放棄使用語言,直接上手。
池逸對此習以為常,她本來就是個驕縱性子,行動力十足,這種時候的她,倒是有了幾分往昔的模樣。他沒有在意汪舒蘭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只是捉住了她伸向他褲兜的手,“要手機做什么好好說話,不要急。”
他耐心地引導她,“慢慢說,哥哥在聽。”
時唯唯咬著嘴唇,過了半晌,才說道“我想給那個王凝香,打電話。”
頓了頓,她慌忙又搖搖頭,“不打電話,發短信。”
池逸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嗓音依然輕柔,“你要找她,是有什么事嗎”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出門散步的時候,會碰見過往熟人的可能性,但他也不想把她一輩子關在家里,一步都不讓她出去。索性她從來都不愿意自己出門,每次都得要他陪著,只要他在,不管什么突發狀況,他來應對處理就是了。
她在見到曾經熟悉的時司兩家的親戚,乃至汪舒蘭時,表現出來的都只有陌生和回避,沒有被刺激到記憶的跡象。按理說王凝香這個學校里的朋友,應該更不會構成刺激才對
“我想我想跟她說,她的小狗,”方才在陪達芬奇和拉斐爾玩的時候,時唯唯老是想起那只攻擊性很強的小柯基,越想心越靜不下來,“跟她說,叫她哥哥別再打它了。它可以不咬人的,但是打它是行不通的,只會讓它越來越嚴重。”
她當時就應該告訴他們的,可那會兒她實在感覺太不舒服了,再說她也不敢跟陌生人說話
“你快點跟她說吧,哥哥,”時唯唯抓著池逸的胳膊晃了晃,催促他,“現在就說,不然萬一他回去又打它了”
從打電話退到發短信,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短短幾句話間,她就已經一再退縮,到支使他去跟王凝香溝通了。
池逸仿佛都能看見她的內心搖擺,就像一只小兔子從窩里探出了頭,又一步步往后退縮,最終還是又縮回了窩里。
“好,我幫你跟她說”
汪舒蘭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面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只能掩飾性地又喝了好幾口茶。
她可能是有點想多了,可這不代表她擔心的這個問題是不存在的。畢竟池逸的生父就是個腦子長在下半身的色中餓鬼,從前她就不放心,每回唯唯過來玩時,她總會叫人時不時上去看著點兒。
這邊的護工傭人都是司紹廷的人,她原本想著有司紹廷的威懾,還有這些眼線在身邊,至少他不敢起什么歪心思。
可是護工傭人哪有看得那么密不透風的呢唯唯對他又這么依賴,如果他利用這一點,誘導她、對她做點什么,小姑娘或許根本就不懂得反抗他
他要是有個女朋友,倒還好一點,可是大學這四年間,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汪舒蘭越想越覺得可怕,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跟一個滿心依賴他、甚至可以說是任他擺布的俏麗少女日夜相處,保不齊他哪天精蟲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