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之伸手將這張被毀掉的紙折好,夾到了旁邊厚厚一沓宣紙的中間門。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聲響起。
他垂首凝視著桌案,半晌露出一絲淺淡的微笑。
我最近心情不錯,還打算要不就先放過氣運之子一次,既然他主動找過來了,那我怎么能辜負他的一番好意
小零,準備開工
遵命嘿嘿o ̄︶ ̄o
裴肆之失笑。
001最近不知為何開始學起了這些文縐縐的對話,有時候說著還挺是那么回事。
翌日,伶人館所有的戲子都被叫到了正殿。
一位三十歲上下的女子正站在戲臺上,眼神肅穆。
她先是掃了一眼底下所有人,再粗著嗓子說道。
“諸位公子們,想來你們也聽到了些許風聲,那我也就不多說,只提醒一句話,半月后的國宴人人都要參與,且勢必不可出錯,否則沒人能保得住你們。”
“另外,有無一個叫沈硯之的人,站出來。”
登時所有戲子面面相覷。
沈硯之沒聽說過館內有這個人的名字啊。
莫不是前些天新來的,日日住在偏殿不曾出面的那個人
這些日子他們也都知道戲院里來了新人,但誰也沒有真正見到過。
也有人想著去試探試探,但和其他戲子居所多為大通鋪不同,新人一來就被安排到了偏殿,甚至還是一人獨居。
這也就造成了只要裴肆之不主動出去,就沒人能來打擾他。
不用說,這都是常生總管悄摸摸叮囑的。
畢竟就算沈家再落魄,陛下再厭惡沈端硯,他也不能真的就把對方當成普通戲子看待。
常生不懂權力爭斗,但勝在機靈。
不得不說這樣的安排還真就合了裴肆之的意。
在一片靜默中,一聲清雅如玉的聲音響起。
“我是。”
眾人紛紛循著聲音望過去,視線剛一接觸到那個角落,一時間門都不由得愣住了。
在見到那個人之前,他所在的位置很是隱蔽,幾乎沒有人在意過。
但只要你的目光移到此人身上,一時間門連帶著殿中不甚光亮的角落都變得耀眼起來。
他垂首而立,神情溫雅,帶著一身濃濃的書卷氣。
略顯病態的蒼白容顏上流露著極為吸引人的姝色。
清雋的氣質和其余淡妝濃抹的戲子們全然不融,簡直就像是誤入這里的世家公子。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或多或少的猜測。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裴肆之緩步走至那位禮教司儀的身前。
沈硯之是他此次入宮的化名,融了一下自己的本名和原主的名字。
司儀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裴肆之,眼睛中流
露出明晃晃的滿意和貪婪。
就憑眼前這個人的相貌氣質,司儀覺得這次的國宴已經十拿九穩了。
“你就是沈硯之這是你的衣服,拿著。”
禮教司儀正端起一身疊好的衣服,姿態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