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楚淵還想要盡量安撫一下沈端硯,但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會激起對方更劇烈的反應。
到后來倚云完全不避諱尊卑了,像母雞護崽子一般,恨不得對楚淵怒目而視。
就連太醫都隱晦的表示,最好給病人一個安穩平靜的環境,方便養傷。
楚淵當時是什么表情,沒人敢去窺視,只知道整個殿內的溫度都冷了一瞬。
從那之后楚淵真的很少來長樂偏殿了。
他只是會在每次下朝路過的時候,下意識放緩腳步,心神都不知道飄到何處了。
常生也從不提醒陛下。
這些時日倚云專心照料著沈端硯,希望自家大人可以慢慢好起來。
沈端硯不愿意讓倚云給他上藥,所以每次都是倚云將藥放到桌子上,自己走出殿外。
那些傷痕對沈端硯來說更像是難以啟齒的侮辱。
讓別人給他上藥或許更會戳痛沈端硯的心吧。
只是倚云從不知道,她放在桌上的藥其實都倒給了窗外的小花小草。
既然是恥辱,那沈大人又怎么會給自己上藥呢,更何況他現在什么也不在乎了
裴肆之一邊站在窗外將手中的膏藥扔入草叢中,一邊笑得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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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只覺得自家宿主好狠的心,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因為裴肆之實際上都將藥倒了,導致他身上的傷痕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轉。
那些別的傷口還好說,他手心的疤卻是最為嚴重的。
當初那個瓷片幾乎洞穿了裴肆之的整個手,現在勉強結疤。
正如太醫之前所說,若是好好養著,是不會留下后遺癥的。
但裴肆之壓根沒打算好好養,甚至還會偶爾糟蹋一下自己的手。
在不久之后,他的后遺癥初次顯露。
那時倚云正端著碗遞到裴肆之手邊。
裴肆之剛抬起手準備接過,忽地手微微一頓,一股麻木的疼痛從手腕傳來。
他根本拿不穩那個碗,手指在半空中顫抖了兩下,湯汁灑落到了身上。
倚云有些被嚇到,慌忙起身擦拭著裴肆之的衣衫。
裴肆之抿緊了唇,將她的手擋下。
“我自己來。”
原先倚云還沒有過多在意,以為只是一次意外。
但從那日開始,裴肆之開始頻繁的手抖,握不住東西。
曾經他能寫一手漂亮的字體,現在卻連筆都拿不起來。
再一次摔碎瓷碗之后,倚云才發覺不對勁,連夜叫了太醫過來。
太醫反復檢查了裴肆之的手,像是發覺了什么,臉上帶著猶豫。
裴肆之始終沉默著,什么也沒說,雙目微垂。
最終太醫望了望他的臉色,朝倚云搖搖頭,示意他們出去再說。
等走到足夠偏僻的地方,確保裴肆之聽不到之后,太醫才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沈公子怕是沒有給自己上過藥,舊傷拖了太長時間,已是不行了。”
什么樣的原因倚云都曾想過,但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答案。
入宮前身形清瘦挺拔,會笑著安撫自己,凡是皆會朝著好的一面想的大人,怎么會heihei
倚云捂住了嘴,眼眶瞬間通紅,聲音哽咽。
heihei那,那現在還能治好嗎,求求您救一救大人,求求您。”
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