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的傷本就嚴重,能治好已是不易,現在手抖的毛病怕是治不好了。”
“日后定要恢復用藥,萬萬不可像先前那般,再不上藥后遺癥只會更加嚴重。”
太醫認真叮囑著倚云,要她務必監督裴肆之上藥。
倚云眼中含著淚答應。
但為裴肆之上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病人本身表現抗拒的情況下,只要他不愿意主動喝藥敷藥,有的是辦法避掉。
倚云畢竟只是侍女,她能做的便是在一旁軟聲哀求裴肆之再多喝一口,別的卻是無能為力。
她眼睜睜看著裴肆之日漸虛弱,卻什么也做不了。
煎好的藥熱了又涼,從頭到尾也喝不進去幾口。
對于這個情況,裴肆之本人是很滿意的。
終于可以光明正大不喝藥了
001嚴重懷疑這場戲中含有宿主的私心成分
不過也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楚淵耳邊。
他很早就命令太醫時刻向他匯報沈端硯的身體狀況了,當后遺癥出現后太醫第一時間就告知了楚淵。
當聽到太醫說沈端硯往后都再也拿不起筆的時候,楚淵險些沒把手中的奏折捏碎。
楚淵連龍袍都未來得及換下,便起身朝偏殿的方向走。
這還是他時隔多日第一次踏入這個房間。
彼時的沈端硯正在和倚云針對喝藥這件事斗智斗勇。
倚云端著藥碗,用小勺子盛了一小部分,想要喂進沈端硯口中。
但他微微側過臉,神色帶著淡淡的厭倦。
楚淵進來的時候沒有半點遮掩自己的意思,很快便被屋內的人發覺。
沈端硯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畏懼。
楚淵奪過了藥碗,沒再像之前一樣盡量柔和,而是重新掐住了沈端硯的下巴,絲毫不讓他閃躲。
“沈相是想讓朕親自喂你,還是自己喝。”
本就心神不定的他望進楚淵的眼眸中,雙手顫抖起來,然后猛地閉上眼睛。
楚淵臉色陰沉,冷冷笑了一聲。
“愛卿一直說自己錯了,你錯在何處”
這句話仿佛勾起了沈端硯的記憶,他的顫抖愈發劇烈,他低聲重復著。
“錯在和靖王聯系錯在,錯在”
楚淵用左手桎梏住沈端硯的動作,以免他情緒過于激動從床上下來,一邊糾正道。
“愛卿沒有和靖王聯系,沒有錯,錯在不喝藥,將藥倒入花叢。”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沈端硯眼睫微顫,他重復著楚淵的話。
“我錯在錯在”
楚淵的神色依舊和那日相同,冰冷而又充滿戾氣,說出的話卻極其耐心。
他慢慢引導著沈端硯,一字一句重復著錯在何處。
“愛卿錯在不喝藥,你若是執意如此,朕會生氣。”
沈端硯終于又睜開了眼睛,他霧蒙蒙的瞳孔緊縮,略顯慌亂道。
“不不能生氣,臣錯了臣會喝藥的。”
楚淵微蹙的眉稍微松了松。
他將藥碗重新端在沈端硯眼前,直到看著他一飲而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