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他的周遭已然彌漫上了濃濃白光,悄無聲息將這座祭臺以及站在臺階下的少年籠罩,儼然一座孤島那般,與外界隔離開來。
伊薩爾來時的小路,不遠處層層疊疊的矮房,偶爾鳴叫兩聲的鳥雀,也漸漸變得模糊朦朧,直至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此時的祭壇已經被納入了神明的領域,絕不容他人侵犯窺視。
伊薩爾恍若未覺。
又或者是他知道,但無可奈何,甚至要順從、討好下去。
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神明愿意替他遮掩反而是極好的。
漂亮到雌雄莫辯的金發少年抬起腳,踏上了第一節臺階,他的腳步仍然很輕柔,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與此同時的是
他的指尖也碰觸到了白袍靠近肩膀的第一顆扣子。
圣子殿下的指甲修剪的很干凈,不曾染半分臟污,輕輕彎曲的關節是淡粉紅色的,一看便知被養的極好,怕是從來沒做過粗活。
而這樣的一根手指,此時卻在解開自己的衣袍。
圣袍制作是繁復的,一層又一層的白布裹緊其下的身軀,纏啊纏,直到將它想束縛的人纏到難以呼吸才可結束。
伊薩爾垂眸仔細解著衣扣,他雙眸澄澈,仿佛現在做的事情不是脫衣服,而是從前在教堂祈禱那般認真小心。
隨著第一枚扣子落下,這身嚴絲合縫的袍子終于露出縫隙,讓人無限按捺著向更深處窺探的欲望。
白光似乎更加晃眼了。
伊薩爾沒有停下,他的手指緊接著向下挪動,放在了第二顆扣子上。
一步一步向上走,離著高臺祭壇越來越近,脫下的外袍散開落在臺階上,半截耷拉下來,半截凌亂的堆疊在上面。
又是一步,又是一層衣物。
他愈發靠近,視線始終在自己的指尖,沒人注意到那是不是在顫抖。
就像開啟一個禮盒,扎著漂亮蝴蝶結,綁著柔軟細密的綢緞,一點點漫不經心的拆開扯出,最終卻還是要被棄之不顧,隨意扔到一邊。
直到將里面毫無遮蔽的禮物取出,而其余再多的包裝也是無用的。
伊薩爾站在祭壇中央時,臺階上已經丟了一地衣物,從第一個臺階到最上面那個,散亂堆放著。
而他身上只剩了最后的一點遮蔽物,衣衫薄透,幾乎藏不住什么。
早已隱了身坐在神像上頭的邪神瞇眼看著,眸光興味盎然,深黑瞳孔中是克制不住的興奮。
“你這是作何”
邪神稍稍探出一點身子,右手懶散的撐住下巴,發出疑問。
盡管心中的惡劣因子早就讓他蠢蠢欲動,甚至想親自上手撕開最后那層衣服,將他哥哥的這位虔誠信徒欺負到嗚嗚咽咽說不出話,將他捧著權杖的手綁在身后,讓那雙藍寶石般的眼中沁著淚水。
但吐出的話語聽來還是平淡異常。
平淡的反問,襯
得少年圣子更加狼狽了。
隱隱有種自甘下賤,上趕著討好勾引神明,將高高在上的祂拉下神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