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驤不禁問道。
“所以我才任何消息都不能放過,”
陸雨梧看著他,“你也知道祖父對我并無期望,我不仕,自然一生閑散,我有的是時間找到她。”
陸驤聽聞此言,不由眸中一黯。
他跟在公子身邊最久,在周家蒙難前,公子曾是名滿燕京的神童,但在那之后,公子入“無我”書齋至今,無人知曉陸閣老唯一的嫡孫身在何處,更無人記得他的名字。
“公子”
陸驤開口還想再勸,卻聽陸雨梧道,“對了,與我一道的那位姑娘呢她的傷勢如何”
姑娘
陸驤反應了一瞬,才想起來,“趙縣令說,那女子是殺官道茶棚中四十余慶元府鹽商的真兇,應該已將她下獄。”
“什么”
陸雨梧一瞬撐起身,牽動了左肩的傷處,他拂開陸驤伸來的手,穩住聲音,“你也不攔”
“是屬下的罪過。”
陸驤低頭,他當時只著急公子的傷勢,根本無暇他顧。
“快去請趙縣令。”
陸雨梧將茶碗給了一旁的侍者,說道。
侍者領命,出去將在外頭干站了許久的趙知縣請了進來,趙知縣甫一入內,便嗅到一味若有似無的清苦香味,再細嗅之下,竟還冷沁回甘。
他這個當縣官兒的,自詡有些見識,但往內室走的這會工夫,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到底是什么香。
“公子。”
進了內室,趙知縣方才站定行禮,卻聽那位年約十七的公子道,“敢問趙縣令,你何以斷定那位細柳姑娘便是殺慶元府鹽商的兇手”
趙知縣愣了一瞬,連忙解釋,“公子有所不知,此案并非本官胡亂臆斷,而是有人證指認。”
哪里鉆出來的人證
陸雨梧輕皺一下眉,道,“你有人證指認她有罪,我亦敢作證她無罪。”
“什么”
趙知縣小心抬頭,只見那少年神清骨秀,一張面容蒼白,他心思轉了幾轉,想著譚應鵬的死,他一臉為難道“公子,此女所犯實在是重案,下官怕是不好”
“趙縣令誤會了,我不是要你因我而對她徇私。”
陸雨梧打斷他,“我為她作證,是因為我當時也在那里,我親眼所見殺人者另有其人,而非她。如今她身有重傷,不能在牢獄久待,還請你先放她出來。”
“她的清白,我來證。”
陰云早散,天邊出了太陽,薄薄的一層光根本照不到縣衙的牢獄里,驚蟄與花若丹跟在喬四兒的身后越往里走,里頭越暗。
“喬老哥,”一個獄卒從那頭過來,打眼一瞧前面的人是僚友喬忠,便打了聲招呼,再看他后頭,“這不是四兒嗎來幫你爹看大牢啊”
“是啊錢叔,我爹這兩天不是老寒腿不爽快么我干脆替他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