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梧看著自己腰間那枚昆侖玉璜,它曾在父親身上壓住他滿腔抱負,看他蒔花弄草,郁郁而終。
如今,它在他的身上,他卻分毫不覺壓得慌。
他俯身叩首
“祖父教誨,秋融銘記在心,此生絕不入仕。”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極了,驚蟄身上掛滿買來的東西,走在細柳身邊,他嘴上說著要回紫鱗山,可真到了要回去的當口,他卻又有些躊躇“細柳,花若丹跟著五皇子走了,可咱們還沒從她身上找到玉蟾,你說我們回去會不會”
驚蟄有點苦惱,花若丹是活蹦亂跳地到京城了,可人跟著五皇子走了,玉蟾也不知道在哪兒,這趟回去恐怕要受罰。
“也許,”
細柳說道,“她身上根本就沒有什么玉蟾。”
“你說啥”
驚蟄面露驚詫。
“細柳先生,驚蟄。”
忽然間,這樣一道聲音落來。
驚蟄聽著有點兒熟悉,他轉頭一看,只見幾步開外的一架馬車里,那花若丹掀開簾子,正瞧著他們。
隨侍的竟是五皇子身邊的李酉等人。
“干嘛”
驚蟄走過去。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花若丹才問出這話,又覺得不妥,于是她改口道,“先生,我的事還未完,還想請你們繼續在我身邊保護我,可以嗎”
細柳面上波瀾不顯,頷首“自然。”
上了馬車,驚蟄忙著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而細柳與花若丹對坐著,秋風掀起簾子,細柳瞥了一眼外面“你不入宮”
花若丹抿唇一笑“還不急。”
花若丹看著細柳那張清冷脫俗的面龐,馬車轆轆行進,她忽而開口道“我知道先生這一路是真心護我,但我想,即便是護我之人,也應該有一個一定要護我的理由,因為這本非江湖
之事,亦不該有那么多的俠義心腸,不是么”
此話一出,馬車中寂靜一片,唯余轆轆之聲。
驚蟄不由盯住花若丹,一口蘋果要咬不咬。
細柳扯唇,不可置否。
“無論如何,我該謝謝先生你,還有驚蟄,若不是你們,我還真沒想過我可以活著來京城。”
花若丹拿起一塊糕餅遞給細柳。
細柳沒說話,接了過來。
回京這段路上驚蟄已經不太會惡聲惡氣地跟花若丹講話了,見她也遞了一塊糕餅給他,他便也接了。
馬車上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李酉將他們帶到一處別苑,此處有姜變的家將在守,細柳與驚蟄一如在堯縣時那般,與花若丹住在一個院子。
驚蟄憋了好久的話,到了細柳房中將門一關,忙問,“細柳,你那會兒什么意思她到底有沒有玉蟾”
細柳倒了一碗茶,抿了一口才道“本來還不確定,但眼下看來,她身上是真的什么也沒有,否則她一定會立即入宮。”
“你的意思是她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