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反應過來,“東西不在她身上,卻在別人身上那她今日是不裝了啊,可她為什么還要咱們保護她這別苑里這么多人呢。”
“也許只是習慣了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她已是被選定的太子妃,可太子的人選如今還沒定下來,她不會輕易下注,她可能在猜我們是二皇子的人。”
細柳喝完了茶,道“入夜后,我先回紫鱗山一趟,你留在這里。”
紫麟山坐落在京郊隱秘之處,山中有蓊郁草木,亦有一條自懸崖傾瀉而下的蟠龍瀑布,水下怪石嶙峋紫如密鱗,水聲激蕩,年年不息。
細柳過蟠龍瀑布,直入山中洞府,越往里走,視野便越是開闊,掏空了這山體修筑的一座中山殿靜伏于前,洞中燈火長明,身著青白袍服的男男女女一見細柳,立即無聲俯身。
“山主可在殿中”
細柳問一人道。
那人不出聲,只恭謹地點頭。
細柳上階入殿,雕刻古樸紋飾的地磚隱約映出她的影子,她抬首一望,那女子鬢邊贊了一支秋海棠,一身玄黑衫裙,或許是聽見細柳越來越近的步履聲,她回過頭來,她分明已年近四十,卻自有無雙風韻,仿佛天生不會笑,因而眼角亦無細紋。
細柳走近玉階,她則一步步從階上下來。
“拜見山主。”
細柳拱手下跪。
紫鱗山主玉海棠在階下站定,一雙眸子在她身上漫不經心地脧巡“你這趟出去,身上那個東西可有發作”
“有過一次。”
細柳簡短道。
玉海棠扯了扯唇,她幾步走近細柳,忽而一巴掌打在細柳的臉上“花若丹的畫像到底是誰傳入燕京的,你別以為可以瞞得了我。”
她嗓音冰冷“你為何不按計劃行事,為何不將花若丹送至永縣”
細柳蒼白的臉頰浮出一片薄紅,她平靜道“我若將她送去永縣,她會死。”
“你可憐她”
玉海棠哂笑。
“不是。”
玉海棠看著她“那是因為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細柳抬起眼,對上她的審視“下汀州的第一日,我在慶元巡鹽御史府邸外轉了一圈,忽然就想那么做了,您知道我的腦子已經壞了,我亦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玉海棠眉眼間的冷戾驟然一滯。
她看著面前的細柳,竟一時無話。
她忽然背過身去,冷聲道
“你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下去領罰。”
細柳起身,往中山殿外去。
“細柳。”
玉海棠忽然一喚,細柳回過頭,只見玉海棠仍背對她,嗓音冷肅,不容置疑
“燕京正值多事之秋,你離那陸雨梧遠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