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傷人性命”
陸雨梧下令。
烽火營的將士們只好刀不出鞘地鉆進人堆里勸架,可這些人打起架來,那是六親不認的,將士們架沒勸個所以然,一個個被打得滿頭包。
正是此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粒粒石子,百姓當中一時間棍棒農具掉了一地,一道紫衣身影自疾馳的馬背上一躍而起,飛身前來,手中寒光轉了一圈,沖在最前面的匠人村百姓嚇得連忙后退。
紫衣人落地的剎那,所有人看著她手中那一雙纖薄如葉的短刀,心里一時犯怵,猛然間,眾人又聽得一道少年人懶洋洋的聲音落來“你們這些刁民都聽著,現在打你們的是石子,你們要是再放肆,小爺爺我手里喂了毒的飛刀一大把,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看我不將你們扎成篩子”
這道話音才落,一樣東西忽然掉在眾人眼前,他們才看清那是一條本該在哪兒窩著冬眠的蛇,它還沒動個兩下,一枚飛刀精準地將蛇頭釘在地面。
眾人嚇了一跳,忙抬頭一望,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那少年踏在枝上,手中正把玩著雪亮的飛刀。
也是此時,官道盡頭駛來一架馬車,馬車后頭跟著一幫騎馬帶刀的護衛,車上簾子被一只手掀開,那是一個年約十四的少女,她一雙眼圓而靈動,正饒有興趣地看樹上的驚蟄。
“大人”
李百戶翻身下馬,領著一幫子東廠番役趕緊到細柳身邊來。
細柳頷首,回頭正見陸雨梧朝她走近,她瞥了一眼他身邊,見只有一個陸驤,便問“陸青山呢”
“前些天我讓他出去辦事了。”
陸雨梧說著,將那提刀都費勁的老叟往后拉了拉,烽火營的將士們來不及揉腦袋上的包,便忙與東廠番役一道將匠人村百姓與流民都分開來。
“哎喲”
驚蟄忽然這樣一聲,細柳立時抬眸,只見驚蟄從樹上掉了下來,她幾步上前將他接住“怎么回事”
驚蟄的輕功遠比他的飛刀厲害。
驚蟄一手捂著屁股站直身體,面露難色“好像有個什么東西咬了我的屁股”
他話音才落,細柳只聽得鈴鐺聲響,她反應迅速,立即抓住驚蟄后退,手中一
柄短刀橫擦一道,一尾銀蛇落地,斷成兩截。
細柳抬首,只見那竟是一個少女,她穿著藍布繡花的衫裙,發間綴滿銀鈴鐺,一舉一動,清音如簇。
“我還以為你是我們苗疆人呢,原來不是啊。”
那少女一雙圓眼看著驚蟄捂著屁股,別別扭扭的樣子,笑瞇瞇地說道。
“你暗算我”
驚蟄咬牙切齒。
“雪花,你又惹事”
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那男人穿著有別于漢人衣衫樣式的藍布短衣,胸前與腰間都掛著銀飾,臉上畫著銀色的神秘圖騰,他擰著眉本欲訓斥少女,目光卻驀地在細柳手中短刀上一凝。
陸雨梧只見那男人臉色一變,忽然抽出腰間的鐵刺鞭,他立即道“細柳小心”
鐵刺鞭風襲來的剎那,細柳旋身避開,但那異族男子卻不依不饒,寒風里,他赤膊舞鞭,勾住細柳刀身的剎那,他猛然一用力,使細柳更近幾步,他緊盯著面前這女子,質問“說這雙刀為何會在你的手里它們從前的主人呢”
異族男子的官話生澀,語氣卻十分逼人。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細柳眉目冷然,手腕一轉,刀身擦著鐵刺鞭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單刀迅速朝此人刺去,那異族男子匆忙后退,銀飾晃動發出清脆聲響。
他再度持鞭朝細柳揮去,細柳仰身一躲,鞭身鐵刺擦著她的衣襟而過的剎那,勾出她懷中的一樣東西。
那折疊的紙張被風吹開來,輕飄飄地落到地上,一幅十歲女童的畫像赫然展露在幾人面前。
那異族男人只看畫像一眼,他猛然抬頭,一雙如鷹隼般兇悍的眼睛死死盯住細柳
“你還說你不知道這雙短刀先前的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