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山說道。
馬山拿不出什么證據證明細柳無辜,卻也無法貿然下定論說此事與細柳無關,單憑那李百戶嘴里冒出來一句“易容術”,是無論如何也站不住腳的。
馬山等了好一會兒,沒聽見皇帝有什么反應,他心里直打鼓,卻聽那位新帝忽然間像是又笑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外面忽然有了些動靜,在旁的劉吉連忙出去查看,沒一會兒他便小跑著回來,神色十分怪異,他說“陛下,陸雨梧回來了。”
“什么”
姜寰眼皮一動,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跪在一邊的馬山直接懵了。
“城門一開,守城的士兵就發現他就站在城門外,知鑒司的人去拿他,他也并不抵抗,戴上鐐銬,跟人走了。”
劉吉低首說道“他如今就在詔獄當中,底下人來報說,他否認救他的是細柳,也并不肯交代其他。”
聽人說,那陸雨梧身上沾滿露水,不知走了幾程山路,腳上沾著濕泥,孤身在城門外等到城門一開,他便信步入城,自投羅網。
被夜里的動靜驚擾到睡不著覺的半城百姓才從家門出來,就在道旁看著他任由人給他手腳戴上鐐銬。
然后拖著沉重的鐵索,走了幾條街,重新被關入詔獄。
姜寰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半晌,他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便別等了,讓他今日就走吧,讓徐太皓親自押送,不容有失。”
劉吉一詫,讓徐統領親自押送那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但劉吉并不敢說這些話,他想起來徐統領的身手。
若是徐太皓的話,只怕路上沒有人能從他手里劫走陸雨梧了。
姜寰并非真信馬山的話,什么易容術,那日他在明園親眼見到陸雨梧替細柳喝下那杯酒,他便敏銳地察覺到這二人之間也許有些關系。
先帝在去世前將什么都交代好了,包括紫鱗山,但這是姜寰第一次順著乾元殿的密道去紫鱗山。
龍像洞中有些陰冷潮濕,那些從洞頂垂掛下來的長幔是濕潤的,風吹不動,他有點厭惡這里,卻還是坐在了那張榻上,居高臨下地盯著階下的玉海棠。
這是他第一次見這個女人。
父皇說,要善待她。
“玉海棠拜見新君。”
玉海棠垂首俯身,聲音沒什么起伏。
她沒有下跪,姜寰擰起眉,神色倨傲“把細柳交出來。”
玉海棠聞言一頓“為什么”
“為什么”姜寰定定地看著她,“昨夜有人闖入詔獄劫走了
陸雨梧,你以為朕不知道她是誰嗎”
玉海棠那雙陰冷的眼里一絲情緒也沒有,一時竟不出聲。
姜寰被她這種悄無聲息的傲慢一刺,他神色陡然一沉,霎時便要發作,但很快,他又想到這座紫鱗山存在的意義,以及蟄伏紫鱗山下,那些遍布四海的帆子,父皇的警示言猶在耳,他生生忍住這股暴戾,只是道先帝曾說,你們程家世代效忠皇室,依朕來看,卻是未必。”
玉海棠抬起來眼皮“陛下,我紫鱗山拱衛皇室,風雨百年,您卻懷疑我程家的忠心”
姜寰微瞇眼睛“你程家什么樣,朕自然聽父皇提過,而朕今日也不是在說你,而是細柳,她犯下了大錯。”
“陸雨梧不是回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