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銀婉眼看現在也討不到什么好處“好好好,我要一千塊錢。”
唐念低頭給她轉賬,唐銀婉嘴里嘟嘟囔囔的,收下一千塊錢,拎著說要給她準備的棉衣罵罵咧咧地走了。
“一千塊錢也好意思拿出手,跟你那個摳門媽一樣。”
“我讓你讀京北最好的學校,供你吃供你喝,結果就這么報答我。”
“”
氣溫變低,路燈變暗,僅有幾只飛蟲縈繞燈罩飛舞,一下下往燈柱上撞,前仆后繼死在光源里。
唐念站在原地,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其實她也沒想什么,只覺得累,還有難堪。
太難堪了。
陳知禮不知道她家里這些事,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她就閉口不談,時間久了,他就什么都不問。
她知道他很想知道,只是她不愿意說,他就不問。
假裝自己不在意。
是他
一直都在遷就她。
唐念心里有點悶,雖說現在的她已經不像中學時那么敏感,也覺得原生家庭沒什么不好意思講的,只是在一起時都沒有談及的事,現在更不好拿到臺面上了。
唐念認真道了聲謝“今天謝謝你。”
陳知禮“不客氣。”
夜晚的云層很厚,大片大片的壓在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就這么半干不尬的站了會兒,唐念說“我先回去了。”
“好。”
回宿舍洗漱完畢,唐念爬上床,拋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安詳地把自己埋被子里。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我去,你是不知道我今天被老劉罵的多慘,我跟你說”楊蓁蓁抱怨到一半,看到唐念床上拉得結結實實的簾子,連動作都放緩了“你睡了啊,不好意思哦。”
唐念其實沒睡著,在想高中一些事。
十六歲那年,她剛搬來京北,唐銀婉把她接來京北,那時她對她確實很好,不僅經常給她做好吃的,還把胡銘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她住,讓胡銘和弟弟擠一個房間。
唐銀婉是二婚,胡銘是胡可強和前妻的兒子。
她對唐銀婉是感激的,雖說胡家父子不喜歡她,但寄人籬下的日子也可以忍受。
胡銘比她大三個月,青春期的半大少年正是需要隱私的時候,他不樂意被霸占房間,多次吵鬧,每次唐銀碗都懟回去“你弟弟都上小學了,她一個女孩子跟他住一起,像什么話”
胡銘自此記恨上了她,在學校經常給她使小絆子,從后面拽她頭發,體育課拿毛毛蟲嚇她,都是些小學雞行為,唐念一般直接無視。
事情轉機在一次月考后,冤家路窄,調座位時唐念竟和胡銘成了同桌。
某次她去完衛生間回來,看到自己桌上歪倒的墨水瓶和淌了一桌的墨水,桌面上摞的一排書都被洇透了。
她大腦嗡的一聲,趕緊抽衛生紙去擦桌子,雙手都沾了墨,狼狽至極,旁邊的胡銘卻在拍桌大笑。
唐念毫不猶豫,把沾了墨水的書和衛生紙朝胡銘丟了過去。胡銘躲過去“你有病啊,干什么”
唐念胸腔起伏,聲音還算冷靜“你往我桌子上潑墨水干什么”
胡銘“別血口噴人,誰看見是我潑的了”
唐念很確定“就是你。”
“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
“除了你沒人這么閑。”
“既然沒證據那就閉嘴。”
說著還朝旁邊使眼色,幾個男生跟著他開始胡說八道“我沒看見。”
“我也沒,銘哥課間和我們去打球了,回來你這里就這樣了,不行你去找老師調監控唄,看看最近得罪了誰,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們銘哥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