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沒覺得不好,認認真真地糊他的玻璃。
在無人區體驗過一個月后,周瑾老感覺自己的胸膛里,憋著一團火,想燒又燒不起來。
但是他又知道,這種狀態非常難得,演到戲里,肯定會很出彩,因此連話都不敢多說,生怕一張嘴,那股子火就順著喉嚨跑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周瑾把玻璃窗都糊完了,也不知道到底拍完沒有。
黃子正飛快地跑進去請示導演,然后又飛快地跑過來,道:“楊老師,該您上了。”
楊興銘點點頭,拎著刀走到門口,等待入鏡。
話說在屋子里,于男誤以為徐爭是個好人,就撒了個慌,說自己是舞蹈系的學生,被騙到這里來的,想讓徐爭帶她出去。
正謀劃著呢,楊興銘拎著殺豬刀就進去了,把她收拾一頓,然后帶著徐爭出來了。
“一千五。”徐爭數錢給他。
楊興銘笑著搖頭,“不夠。”
然后努努嘴,示意他看小轎車,周瑾還扒上面糊玻璃呢,左一層右一層的。
“哎哎哎,你拆下來,我不要,”徐爭跑過去拽周瑾。
周瑾鳥都不鳥他,心說:勞資糊了這么久,你還想讓我拆下來?
“拆下來,天冷不把你凍死個逑啦。”楊興銘笑呵呵地道。
“可我沒讓你給我修啊。”徐爭急道。
“疙瘩,把車燈也給他修上。”
楊興銘一副“不是你要不要修,而是我想不想修”的架勢,活生生一個路霸。
周瑾聞言從車頭上跳下來,正要去碰車燈呢,徐爭一把搶過來,摔在地上。
“我不修,我不修,我不修……”他一邊喊,一邊氣急敗壞的,用腳踩著車燈。
這個習慣了規則和法律的律師,在闖到無人區里后,突然發現自己習慣的那一套沒用了。
于是,他怒了,但更多的是慌了。
周瑾心道:我幫你修車燈,你干嘛用腳踩呢,算了,還是我幫你吧。
他取出錘子,蹲下來,“砰砰砰”地砸在車燈上。
那模樣認真無比。
“好了好了,燈不修了,一共三千。”楊興銘笑道。
一罐汽油,一卷透明膠布,再加一段歌舞表演,在無人區里,價值三千塊。
徐爭氣急,數了三千塊錢扔地上,“你牛逼。”
潛臺詞是,你現在牛逼,你看勞資以后怎么收拾你。
徐爭急急忙忙地開著車跑了,一直開到四野無人之處,在經過一番良知的掙扎后,他終于下了毀尸滅跡的決心。
可是這個倒霉的律師,好容易把黃博從車里拖出來,澆上汽油之后才發現,他沒有打火機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又把車開回來了。
“把油加上,”他數了一千五給楊興銘。
楊興銘瞧著他,沒動彈。
“不是一千五嗎,拿著,我漏油行不行。”徐爭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楊興銘接過錢,瞅瞅于男住的那間屋子,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你身體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