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又何止這些。
他們在臨江讀大學,談戀愛,他只知道對方也臨宜人,跟家里人貌似并不太親密。
家里做什么的,住在哪里,都是謎團。
她生日在每學年第二學期尾巴,他想將禮物寄到她家里都不行。
“我”
賀星苒想解釋什么,但還沒說出口,紅燈轉綠,習慣駕駛空客客機的男人追求速度與激情,狠踩了油門,車子沖出去。
其實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當初確實是她故意瞞著的。
何況當時沒說出口的解釋,分手這么多年,再提起來有什么意思。
珍珠包里的手機跟炸彈一樣,不斷響起。
賀星苒低頭看了眼,直接地給手機關了機。
能看到她如此情緒起伏可是不容易的一件事,靳嶼好整以暇地看過來,賀星苒是也沒瞞著“是路維。”
男人出軌被抓包后無非是那三樣認錯、求饒再威脅。
靳嶼語氣很平靜“必須結婚”
“家里催得緊。”
“那怎么不找霸王龍”
賀星苒一愣“誰”
“喜歡穿增高鞋的那個。”靳嶼皺眉,似乎不太愿意提。
原來是師兄。
賀星苒了然地“啊”了聲,坦誠回答“我爸看不上他的家境。”
靳嶼嗤笑了聲“那你就還跟路維結”
畢竟,整個臨宜市,比路家家庭還要好的,屈指可數。
當然,靳家算一個。
婚禮在即,婚訊已經發出,全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屆時都會參加,現在退婚恐怕難度重重。
而能在賀澤剛花重金請大師算出來的“良辰吉日”準確完婚,恐怕也很難再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提到這件事,賀星苒頓時有些煩躁,秀氣的眉毛不自覺蹙起來“再說吧。”
靳嶼修長的指節敲了敲方向盤,諱莫如深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賀星苒當真認為這位前男友在多年后重逢可以不計前嫌地給自己提意見。
“比如呢,”靳嶼拉長引音調,頗有幾分戲謔地說,“踹了他,跟我。”
賀星苒“”
黯淡的月色下,靳嶼那雙淺色的眸子里仿佛有光華流轉,右眼雙眼皮褶皺里的褐色小痣愈發明顯。
賀星苒的內心被他短短幾個字撥弄了一個來回,久久不能平靜。
她猜不出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良久。
賀星苒幾乎要把手里的珍珠小包捏成珍珠粉,試探著開口。
還沒等說話,靳嶼倏地踩了剎車,解開門鎖,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語氣不甚冷淡“到了。”
家里是清冷的。
賀星苒小時跟著姑母住在鄉下,并沒有享受過賀澤剛作為“有錢人”帶來的便利。
姐姐大學畢業后,賀澤剛送了她一套房產,為了不叫外人議論自己偏心,賀星苒畢業時,他也送了一套平數和地段都跟姐姐的差不多的房子。
賀星苒這些年都在忙于工作,對待這個“家”始終沒有歸屬感,如今家里硬裝都還是房子交付時的模樣,軟裝是賀澤剛找設計師幫忙裝的。
她添置的不過是兩臺除濕機,和價格不菲的床墊。
她簡單地洗個澡,躺回床上,屏蔽掉路維的全部消息,然后在備婚群里艾特全體成員。
今晚在見到路維和前女友在他車上,兩人感情還很好,我就不橫刀奪愛了,婚禮取消
話是場面話,但話的含義耐人尋味。
知曉這番發言會引來多少消息轟炸,賀星苒發完消息,直接關掉手機,蓋上被子,進入黑甜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