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月和郭妙華已經見到了人沒外面傳的那樣撞傻了,心放下大半。徐祖月茶水糕點吃得差不多,商量著“我和妙華該回去了。”
她站起身來。
郭妙華和蘇千軼跟著一起站起來。
郭妙華見蘇千軼起身,手往她肩膀上壓下去“你坐著。別想著出來送我們。我們是客,但你是病人。萬萬沒有病人送客人出門的道理。”
蘇千軼被壓坐下去。
徐祖月打開門。門口值守的春喜機靈“我送兩位小姐出門。”
郭妙華笑開“瞧,有春喜呢。”
蘇千軼坐在椅子上“走到門口才多少路。我過些天都該能出門了。”
郭妙華咂舌“你是真的坐不住。這才多少天,敢說出門。別的姑娘傷個手指,能在家里十天半月不見人。”
徐祖月“我聽出來你在說誰。人都去寺廟了,你就放過她吧。”
郭妙華哈哈笑兩聲,跟上徐祖月“她爹也沒放過別人。等那時再說。”
蘇千軼再次站起來,想要稍微送送兩人。門口兩個好友卻真沒打算讓她送,擺擺手后快步跟著春喜往蘇宅大門走。
說是跟,她們腳步和春喜差點并排。春喜都分不清是誰在帶誰出蘇家大門。
目送人走了,蘇千軼回看書房里余留下的茶水和瓜果糕點。
茶水喝了大半,糕點余留下零散一塊半,瓜果就剩果皮。熱鬧喧囂突然抽離而去,獨自在書房有點落寞無趣。
蘇千軼繞著書桌走了一圈,然后慢慢把椅子搬回到角落。她將桌上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即又把春喜之前翻找出來的私房取出,一一放到它們本該在的位置。
這些是她的過往,鑄就了沒有失憶的她。
她細想,那時的她必然是鮮活追求著什么。好友真心對她,她必也真心對人。而不論是太子、蘇小侯爺,亦或者是崔大人,她大抵也是真心對人的。
只是陰差陽錯,后果難料。
失憶的她,把她自己給丟了。
得快點找回來。
春喜送人出門,看守的侍女沒在。沒人管她,她把自己做過的卷軸字畫一一打開,掃一眼后放好。書架上的書一本本翻看,搜尋里面有沒有她寫下的注釋。
春喜折返回來,見小姐忙碌,自發收走了書房里茶杯和盤。
蘇千軼從翻書中抽空回頭看了一眼。
屋里愈加靜。
蘇千軼正心緒起伏,思緒萬千。出門結伴離開的徐祖月懶散托腮倚靠在馬車車窗上,看著外面人來人往。
郭妙華大咧咧坐舒坦了些“她現在心智和七八歲差不多。要是不在蘇老夫人身邊長大,我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該是現在這個性子。”
徐祖月輕飄飄瞥了眼郭妙華“你知道為什么說早慧易傷么”
郭妙華“為什么”
徐祖月回答著“因為身邊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落在她眼里,聽在她耳中,記在她心頭。她每時每刻琢磨著要如何活。”
郭妙華愣了愣“嗯你說她讓自己變這樣的性子”
徐祖月笑起來“誰知道呢,不重要。她是蘇千軼這一點,反正永遠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