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華揚了揚下巴“然后我就把這人打了。”
蘇千軼沉默片刻,抓到重點“所以說,我沒有拿到第一,是因為沒進行下去”
“對。”郭妙華笑了聲,“混亂之后,我被帶走了。后面我聽說你不樂意繼續參加了,和柳夫人先行告退。”
徐祖月調了坐姿,恪守本分,又平穩直敘“既然沒公平可言,又出了鬧劇,再比下去沒有意思。不論賞花還是飛花令,要的是同樂。”
說完,她和郭妙華一樣笑起來。她們兩個笑容不一樣。比起郭妙華帶著隨性灑脫的笑意,徐祖月的笑容帶著旁觀者戲謔。好似看當年的她們,認為很有意思。
蘇千軼跟著笑。她的笑則是四平八穩的,好似哪里都能用上,區別在于聽著過去的事,一樣覺得有意思,所以稍帶了一點眉眼彎彎的俏皮。
徐祖月問“記起來了么”
蘇千軼實誠回答“沒有,覺得熟悉,但想不起來。飛花令什么的,你說了,我覺得我知道這種玩法,不過我怎么玩的是一點不記得。”
徐祖月不理解“古怪。你這算是哪門子的失憶。該記得的東西都不記得,不重要的東西反而一提就知道了。”
郭妙華插話“現在輪到我說了。我們三個之間的事情可不止那么點。”
漫長的一個半時辰,蘇千軼聽完郭妙華說事,很快又聽徐祖月說事。在她們的話里,她們三個人那么多年是叱咤整個京城所有宴會。
文的詩詞歌賦賞花品茶靠蘇千軼,武的騎馬蹴鞠一類全靠郭妙華。徐祖月則是變了性子一般,跟著先生學了不少雜學,在各種宴會上如魚得水,變得和誰都能聊上兩句。
京城之外不好說,京城內各大家但凡設宴,必會沖著她們三人的名頭遞一張邀請函。
說著說著,免不了提起一場舊事“三年前錦興郡主那次宴會,我們沒打算去。你自己一個人去了。結果出了事。”
蘇千軼聽春喜說過“這事我知道。”
徐祖月坦言“春喜那會兒受了傷,養了有一段日子。你私下紅了好幾次眼。后來錦興郡主被送到寺廟里去,你還派人去看她有沒有好好反省。”
郭妙華更說“太子站在親王對面,把他女兒送去寺廟,狗全帶走。你在外頭瘋傳是將來太子妃,他見你不爽很久。你不管派不派人,他都要想辦法針對你。”
徐祖月又將事說回來“這次商行起沖突的事,我想辦法查到底是不是意外。若不是意外,會是誰出的手。”
蘇千軼越聽越不對。
她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個平平無奇,想要嫁給太子妃的女子。翻翻私房,心驚膽戰發現自己腳踏三條船也就罷了,怎么還有疑似“陷害”的戲碼。
京城生活如此紛繁蕪雜是她失憶了沒搞懂嗎
蘇千軼猶疑問她們“你們懷疑,有人想要對我下手是為了不想讓我成為太子妃還是說單純的厭惡我”
徐祖月想了想“都有可能。不想讓你成為太子妃的人多了去。單論上面,對你高看一眼的很多,希望你成為太子妃的真不多。皇后娘娘每回見你,估摸心情復雜得很。”
皇后最厭的便是貴妃。恨屋及烏,難免對太子屬意的蘇千軼有想法。
蘇千軼現在真發現,找不回記憶問題很大。她原來性命全然吊著,隨時可能出事。前有虎后有狼。蘇家內里是安然小居,往外的京城,水深不可見底。
三人互相瞪眼。
徐祖月噗嗤笑場“成了,你努力把記憶找回來。要是真想不起來,不礙事。上有爹娘護著,身邊有太子、小侯爺和我們。”
郭妙華含糊附和“嗯沒錯,你身邊人很多。”
蘇千軼手托著頭長嘆“聽起來很礙事。”就點那么幾個人,光太子和小侯爺的事想不起來,鬧出來就夠她頭疼的。
她將心思放在腦袋上,用力想記起一點。頭上本沒什么感觸的傷口處在這樣強行關注下,意外輕輕泛疼。她當即不再多想。
腦中血瘀沒全化開,想多適得其反。
再聊下去,好似沒有太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