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接一個酒杯砸下去,砸在太子腳邊。“啪”一聲,酒杯在地上咕嚕嚕滾動。酒水將太子衣袍打濕。帝王震怒,眾人垂頭。皇后驚疑不定,惴惴不安。
皇帝震怒“江山與女子孰輕孰重你賭得起這天下朕是對你太過放縱。你身為太子,竟如此天真”人今日是好,明日依舊后日不變
這世道最難測的是人心。
“她不癡不傻,只是受傷記不得舊事。兒臣此時要找別人成婚,豈不是背信棄義之人”商景明站在那邊拱手,“兒臣懇請父皇,為兒臣與戶部尚書之女蘇千軼指婚。”
屋內驟然安靜,太監宮女人人自危。四皇子內心震撼,實在想不通他兄長發哪門子的瘋。
蘇漠手指放在桌上,冷漠看著這出戲。
崔仲仁低著頭,耳朵豎得比天高。
皇后心顫,小心翼翼開口“陛下”她其實對蘇千軼情感復雜,也并不樂意讓蘇千軼成為太子妃。若非太子實在喜歡,蘇千軼又是個賢良淑德之人
皇帝煩心“你別說話。你瞧瞧他,稍一讓朕順心,馬上就拉出讓朕煩心的事。好話好人都被他做去。怎么朕不對朕難道是背信棄義之人還是滿朝文武反對他的,都是背信棄義之人”
“兒臣沒這么說。”商景明在下方接話。
邊上的太監七順,此時幾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事。他實在不想太子因這種事,被帝王厭棄。女子而已,與天下之主的位置相比,必然是皇位更重要
“兒臣知道父皇所做一切,是為天下考量。一些政令,今年下與明年下,全然不同。前朝之律法,放到今朝未必適用。一成不變才最為可怕。”
商景明姿勢不變“兒臣成婚之后,父皇也能為弟弟們封王辦婚事。各家府宅童聲響,到時天下太平,宮中皇孫稚子環繞您膝下,豈不美哉”
四皇子驚愕扭頭,真覺得皇兄瘋得不輕。
他被封王他剛做了錯事,皇兄讓父皇給他封王
大肚到令人覺得里面有鬼。
商景明說到這里,帝王怒極反笑。笑了兩聲又覺得相當荒謬。他想要提四子與太子旗鼓相當,這話卻被太子親口說出。
這都什么事和什么事。
商景明如此這般說著“如若真有人心變,兒臣絕不徇私。至少每一步走來,兒臣問心無愧。”
目光如炬,話語擲地有聲。
如此太子如此太子
“等她傷好再議。你提出了封王一事,回去看看給他們封個什么。”皇帝指著邊上的四子商景辰罵,“沒用。你要是這回事辦好了,還需要你皇兄替你提么”
四皇子莫名即將得到封王,莫名挨罵,渾然想不明白,又喜又惶恐,一頭霧水叩謝“兒臣謝兄長,謝父皇抬愛。兒臣今后必當效仿皇兄,盡心竭力用心做事。”
皇帝看著自己兩個兒子就煩,語氣不善“滾去一邊坐著。蘇漠,你說說邊塞的事。怎么受了傷”
商景明行禮,安分到邊上坐下。他神情面上看不出一點剛才懇請婚事被拒的不甘,也沒看出有多少欣喜或是運籌帷幄。
不動聲色,讓人難以捉摸。
蘇漠起身拱手“年初北方大寒,幾大部落順勢南遷,靠近延邊。他們幾方斗爭之后,有兩個部落逐漸勢大”
幾大部落之爭,向來是帝王關注的重事。要是北方這幾大部落一直相爭,那是好事。這說明他們很難有余下的兵力南下擾民。
要是他們逐漸勢大,必會想要南下。
沒人不想要肥沃的土壤,吃不完的糧食和安逸舒適可以防風防寒的住所。北方的冷,是一覺睡下沒了聲息,是單薄衣物無法阻擋的透骨生寒。
邊塞百姓很苦。種地種不出多少糧食,若是通商,又實在怕養肥那幾個部落,從而養虎為患。北上部落一向是朝中難題。
寧遠侯之所以名頭一直需傳承下來,是因其對北上部落為一種威懾。